关于这些事情,长缨势必只能含糊应对。
但这些大多都是很质朴的低层官眷,虽然也有诰命,但可没那么多弯弯绕,日子长了,都把她这家在外乡的女将军当成自己家侄女,从无一点见外。
长缨自然也有准备,她让紫缃拿出从长兴带回来的酥饼糕点招待大伙,又婉拒了婶子们要亲手做饭的好意。
吴妈既是去街头买菜,想来很快就能回来,更何况家里还请了有附近来帮工的厨娘。
“长缨姐姐!您家吴妈在街口跟人吵起来了!”
一屋子人正叙得热闹,外头忽然就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跑进来报讯,到了跟前还煞有介事的把声音给压了压:“是隔壁苏家的人!”
南康卫里几千号人,将领也有不少,敢惹她沈长缨的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而这个隔壁苏家,就是指的住在沈家左首的参将苏焕——确切的说,又应该是苏焕的侄女苏馨容。
跟苏馨容的恩怨由来已久,听到这里长缨把杯子放下:“怎么回事?”
小家伙们搔了搔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大腿一拍:“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长缨顺着孩子们所指方向去往街头,刚出门口就遇见了苏焕的女儿、苏馨容的堂妹苏佩容。
苏佩容停步瞪了她一眼,也往同方向的街头走了。
长缨不动声色,带着紫缃走在后头。
苏馨容的祖籍在金陵,她们家往上三代都是朝中将门。祖父还曾经奉诏前去围场侍过驾。
父亲如今则在云南都指挥使司当差,不过是个四品的明威将军,但这可把她给牛坏了,一来便在南康卫里以“皇亲国戚”自居,平日里只与同样身世不凡调任过来历练的将门子弟为伍。
对于长缨这种没来历没背景的,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但军营毕竟是军营,一旦上战场可是玩命的事儿,士兵们绝对更愿意拥护和跟随能带领他们建功立业又能平安归来的头领。
长缨自打凭真功绩升上百夫长,声势渐长,由此就也变成了苏馨容的眼中刺。
两人同属一个卫所,官阶相同,关键两家又挨在一起,跟这种人为邻的滋味真是谁来谁知道!
“你说谁呢?你说谁呢?!”
刚到街口,就见前方点心铺子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人群里正有个水盆脸的妇人叉腰指着对面衣着素净的妇人怒骂:“往日也就算了,今儿是我们姑娘生辰,你也敢来触霉头?活得不耐烦了你是?!”
妇人又肥硕嗓门又大,叉腰的时候一身肥肉跟着乱颤,真是想让人不注目都不行。
站在她对面的就是吴妈。
吴妈刚要出声,苏佩容便在两人中间停下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吴妈正酝酿中的反击。“还想闹什么呢?错了便是错了,大街上还要争论个输赢不成?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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