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和酒馆的贾合。”张才青嘴里反复嚼着这几个字,指点在桌面上轻敲。
于贵面露担忧道:“东家,我担心这人已经盯上咱们酒馆了,他背靠县丞,要是真想对我们动手,我们恐怕”
于贵没敢把话说完,张才青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种事其实在筹备之初也考虑过,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一直畏手畏脚就什么也做不成。
“你先去忙吧,这段日子多留心到店的客人,要是有不对劲,及时阻拦,别让人下套做局了。”张才青揉了揉眉心,就让于贵先出去。
于贵应声退出去,留下张才青一人在屋内思虑。
开门做生意,难免碰上找茬的,所以都会去拜山头,找个靠山在后头撑着。
要是没有靠山,那做得再好,也是为他人作嫁衣。
张才青拿出一份契书,他想找顺安商行的东家,分一股出去,靠着东家做生意能得庇护,就是有些事就不由得自己做主了。
如果不找顺安商行的东家,那就只能找赵老头了,张才青不太想去用上这个关系,毕竟他心中是把赵老头当成半个家人,扯上公事总觉得别扭。
思来想去,张才青决定回去阳山村,找张娴儿商议商议。
张娴儿得知酒馆让人盯上,背后还是靠着梅县丞,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爹,梅县丞不会是新任县令,现在让他这般张扬地代管县衙事务,只不过是让他成为新任县令的垫脚石。”
张娴儿依稀记得,新任县令到了祈光县,上下大换血,梅县丞也被摘出去了。
“县官不如现管,眼前新任县令还未到职,要是趁这个空隙,酒馆出了事,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的。”张才青说出自己的担心。
张娴儿沉默片刻道:“爹,你还没有去找顺安商行的东家入一股,是不是有了别的打算。”
找个靠山的事,张才青和张娴儿也说过。
“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如果我们送你赵爷爷一股,让他帮忙,会不会显得别有居心,跟他生分了?”张才青面露犹豫道。
张娴儿摇摇头:“我想过这个问题,爹,我们同赵爷爷如家人一般,遇到事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过自己在这瞎想。”
“赵爷爷是个潇洒不羁的人,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依我对他的了解,直说比什么弯弯绕绕都管用,也别担心太多,如果赵爷爷不便帮忙,那我们就想其他法子,一切如常。”
张才青长叹一口气:“正因为当家人,才不想公私不分,让他碍于情面不得不去帮我们,心里总归是不好意思。”
“爹,我们求人办事是拿出十足的诚意,面对赵爷爷我们更不会让他吃亏,酒馆一定会挣钱,我们把事说明白了就好,不好办的话,我们就去找商行东家,酒馆让那边掺一手不算什么,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张娴儿宽慰道。
张才青咬咬牙,下定决心道:“行!明天我就去找赵老头,成不成还是自己人。”
“赵爷爷明天还来酿酒坊,他说要带只府城有名的黄金烧鸡给我吃,到时候我们边吃边说。”张娴儿笑道。
张才青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多亏自己有个能拿主意的女儿,凡事有商量,也没什么过不去。
其实张娴儿一早就看出来,张才青在心中是期盼有个像赵老头这样真心对待他的长辈,面对珍惜的情感,总是不想掺杂其他,希望保留一份纯粹。
就像上一世,张娴儿一开始不愿意让赵叶枫帮她去查家里事,害怕赵叶枫会认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带有目的,一时想岔,倒走了许多弯路,最后还是麻烦到了他身上。
不如一开始就坦然寻求帮助,记住这份恩情,再给予对方需要的回报,人世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俗套,一来一往间,走得更近,绑得更紧。
这是赵叶枫教会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