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叶枫夜话结束后,张娴儿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蜷缩成一团出神。
在张君瑜这件事上她受上一世影响,不自觉地兜圈子,只守不攻,让许多顾虑绊住了手脚。
当看到林兰绾设局利用张君瑜的贪念,顺理成章去母留子,不仅令叶老夫人失了颜面,还叫叶一舟彻底厌了张家二女。
张娴儿惊觉自己错过了太多机会,张君瑜能走到京城这步,只能怪是自己优柔寡断。
明知张家老宅的德性,却还想着光明正大对付他们,殊不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思及此处,张娴儿还是懊恼地抱住头,在被褥里翻腾了好几下,将心头的闷着的那口气狠狠呼出。
得幸未出什么大差错,张君瑜这样的人上一世的运气用尽了,落得狱中暴毙的下场也是应得的。
说来还是得益于上天眷顾,希望这次赵叶枫的难关也能顺利渡过。
此番面对的是权势压人的长宁侯,稍有不慎就会没了性命,张娴儿痛定思痛,定要抓住所有看得见的机会,一步步埋下陷阱。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爹娘他们送离京城,免遭牵制。
夜色渐深,张娴儿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睡梦中自己竟直接扯着长宁侯到太后面前,指着他那张看不清的脸,说他是假冒的,一转头,长宁侯又变作赵叶枫的脸,吓得她一溜烟跑了。
一路往外跑,谁知一脚踩空,惊醒了过来。
看着外头天光大亮,张娴儿缓了缓神,只觉这一觉睡得太累。
“岁墨,现在什么时辰了?”张娴儿嗓子微哑道。
岁墨捧着茶水,上前轻声道:“刚至辰时,小姐先喝点水润润喉。”
张娴儿饮下温热的茶水,顿感清醒了不少,起身洗漱:“今日我和爹娘哥哥他们一起用早膳。”
“是。”一旁候着的岁萍,应声前去准备。
“小姐,今日巳时您要陪叶夫人去宝娴记,申时定了素柳记的雅间陪汪夫人和汪二小姐用晚膳。”
岁墨服侍着张娴儿边梳头边提醒着今日的安排。
张娴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撑着精神道:“嗯,你替我记着时辰,别让我迟了。”
“是。”岁墨柔声应下,手上的动作利落,很快就替张娴儿梳好头。
张娴儿起身刚要出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一对红瑚金耳饰。
“伸手。”
岁墨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掌,那对红瑚金耳饰落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生辰礼,昨日刚好听见岁红跟岁绿说起,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贺一贺,今晚你不用守着伺候我,你们几个聚一块说说话,让小厨房做些点心,就说是我吩咐的。”
张娴儿笑着让岁墨将耳饰戴上:“你戴着好看,不过要先收起来,今日要出去,不宜张扬,平日就戴着,你们打扮得漂亮,我看着也欢喜。”
岁墨连声道谢,眼眶微红,小姐待她真是太好了。
张娴儿因着上一世也曾为婢,对下人向来宽和,但她深知宽和之余不能失了规束,所以家中得用的下人们都知恪守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