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爸爸做人,不够圆滑,直来直去的,是吧?”陆雨晴笑道。
“是啊,他哪懂什么圆滑,我记事的时候,就经常看我爸爸喝酒,跟朋友嘻嘻哈哈的,他圆滑个屁。”
“你爸爸也很喜欢喝酒?”
“也不算很喜欢,反正跟什么亲人聚会,大家劝就会喝,还蛮能喝的,他好的时候,可以喝一瓶白酒,不过喝了酒之后,话很多,啰啰嗦嗦的!哎,都十几年了,那些记忆,我都快模糊了!”唐飞有点感叹的道,爸爸也残疾了十年了,那些,都是孩子时候的记忆,要不是唐飞对过去的事,太敏感,记忆太深,估计早就忘记了。
“那你爸爸后来怎么残废的哦!你不是说他被人打的嘛?”
“嗯啊,那还是后来的事,我十一岁的时候,爸爸才算有起色,那时候,国内不是特别流行不锈钢这种材料吗?很多房子装修都搞这种,他们觉得这个又好看,又不生锈,我爸爸就做这个生意,做包工头,专门做不锈钢装房,那时候赚了不少钱,家里欠的钱全还清了,结果,村里的人眼红了,就处处拍我爸爸的马屁,要我爸爸带他们做事,很多青年都这样,我爸爸到哪,一群村里的人,热情的要命啊,死拉着我爸爸去他们家做客,那是好酒好肉,甚至家里仅有的一两只老母鸡都杀了来招待我爸爸!可是带着他们一群人出去做事,哎,都是群自私的人,事情做的就不咋样,但是亏待了他们一点点,就说我爸爸私吞了什么钱,扣他们的钱,很麻烦的,后来我爸爸一气之下,就一个人回了老家那边,到老家那边的市区去做个小包工头,带着我叔叔一起做事,结果,我哥哥不省事,在外调皮,惹上了流氓,我爸爸报警的时候,被人打了一闷棍,差点命都没了,那群流氓,跟当地政府有关系的,他们就逍遥法外,然后……我们一家……”说起来,唐飞也是直摇头。
陈年往事,每次回忆起来,很感慨,爸爸那个人,感觉一辈子,也有点生不逢时吧,而且他自己确实也不会防备小人,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年,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亲人,很多都出卖过他的,甚至连自己的表兄弟都害过他,就是隔了一代的表兄都害过他。
而做那个钨矿生意的,其实去镇上告状的,还就是自己的亲人眼红去告的,那个时候,因为刚开放,沿海那边,做生意是不犯法的,是可以做的,但是内陆这边,相对就保守点,不是很敢,其实再过两年,做生意,就没人管了,就刚好最后的两年,遇到了小人告状,然后就麻烦了。
想想那时候,一个工人收入高的,十几块钱一个月,爸爸出去做个生意,赚了两千多,他们得多眼红?十块钱一个月的收入,一年一百来块,他们奋斗十几二十年,还不如自己爸爸出去几个月赚的多,他们心里会平衡才怪,所以自己身边的亲人知道了,就去告状!村政府就更眼红,不分他们好处哪行!
那些年的岁月,很无语的,唐飞也听爷爷说,自己隔壁的那个二叔公,因为家里有地主成分,每次开会的时候,他总是要冲到最前面,哪怕是自己邻居,村里人说他成分不行,他就冲前面,去斗别人,得罪不得罪人什么的,无所谓,就是怕别人说他不积极,因为以前有个地主成分,怕自己出事,所以村里的事,他都像个冲最前头的冲锋分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