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将军整日唉声叹气,为老师感到惋惜。
离亲王每次听到容大将军的惋惜,眼里多少也有痛心。
更别提他和秧秧。
“用箭把信送到松台巷王府的是老师吧?”司徒君给他倒酒,“孤问了贺兰辞,不是他,那就只能是老师了,老师既然去为北寒做事,又为什么传信?”
“谁知道呢。”柏青抿一口酒,称赞这是好酒,又说了一句多谢太子殿下
他放下酒杯:“贺兰棋不听话,北寒注定要败,不如给太子送个人情,好求太子殿下一件事。”
司徒君淡漠,没说话。
“太子殿下放心,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只是想要一盒治我手上之疮的膏药。”
只是一盒膏药,司徒君也就允了。
“太子还有话要问?”
司徒君想了想,问:“当年西郊别苑刺杀孤的人,真的是赵相吗?”
“不是。”柏青没有任何犹豫,“是我,我要太子知道赵相歹心,要太子入宫为母报仇。”
司徒君心里一阵冰凉,眼神却很复杂。
老师算计他是真,传道授业与他也是真,待他好也是真。
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更做不得假。
即使老师不设计让他进宫为母报仇,在见到赵相以后他也是要进宫查明真相的。
只是老师推了他一把。
最后结果也是好的,他已为母报仇。
沉默间,柏青又喝了一口酒,身子是暖了,说出来的话直令人生寒。
“殿下,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我恨司徒家的每个人,包括……”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一下,“殿下你。”
司徒君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
“要不是念在殿下是芸儿的儿子,殿下和芸儿也有几分相似,殿下又怎会安然至今。”柏青的眼里毫无感情,像两根冰凉的针刺在司徒君心头。
“不过念在我这些年为殿下效劳不少,这身衣裳和这顿饭,我还是受得起的。殿下请回吧,我并不想见到殿下。”
许秧秧赶来时正好听到这两番话,她看见司徒句就这么僵坐在原地,瞧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赵伯伯!”许秧秧推开牢门进去,把自己握在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司徒君怀里,自己也挨着坐过去,凶对面的人,“我们以后不来看你就是了,你又何必故意说这种伤人的话,你和哥哥道歉!”
“不必。”司徒君感受着身旁传来的温暖,刚刚空了一瞬的心又重新填满。
他起身,拉着秧秧出牢房。
在两人走后,柏青饮下半壶酒,他不怎么好饮酒,酒量不怎么好,就这么昏昏沉沉睡过去。
有了热的饭菜和好酒,以及殿下送来的衣裳,他一点没冷到。
……
“哥哥……”
“我没事。”司徒君抢先回答。
许秧秧无奈一笑:“哥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我本来没打算问这个,但你口是心非说了没事,那就是有事。”
“你把手抬起来。”
“做什么?”司徒君疑惑,还是乖乖照做。
下一瞬,一个软乎乎的人扑到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前,小手抱着他的腰。
“抱一下呗,哥哥。”
司徒君的眼眶又是一热,垂下手将人抱紧,嘴里发出一个轻轻的闷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