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东身形一顿,并没有回身,只是肯定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想了想之后,他又添了一句道:“如果我没有机会参加你的葬礼,只要我听到你逝去的消息,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敬你一杯酒,为你唱这首歌。”
陈平笑了,这次笑的很由衷,很放肆,甚至笑出了很大声,笑出了眼泪。
唐伟东走了。
陈平觉得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自始至终,唐伟东都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陈平也没有问。
两个人的遇见,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只有桌上的空酒杯,和烟灰缸里未燃尽的几支香烟,以及窗外滴落在石板路上的雨滴,谕示着两个人曾经的相遇。
唐伟东显得很轻很好,一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褪去过。回到招待所,徐斌问起,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估计就算说了,徐斌也不认识陈平是谁。
徐景家庭背景的改变,使得女方家姿态放的很低,在结婚筹备上很积极,很主动。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单位提供的宿舍,早已经打扫出来、收拾干净了。
高萍家只要把准备好的床和大衣橱搬、还有沙发茶几,以及几床崭新的被褥,搬进去就行了。至于那些凳子和写字台,都是部队后勤处领的,根本就不用另买。
徐斌转了一圈,总感觉缺点什么。就拉着唐伟东,通过高家的关系,给徐景两口子买了一台21寸的彩电,和一台双卡的进口录音机,冰箱、洗衣机也置办全了。
直到这时,徐斌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把徐景尴尬的难受。这套东西,就连领导家里都不一定有这么全。都是住一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领导看着徐斌这样一趟趟的往家里折腾,多尴尬啊。
可徐斌已经买回来的东西,你总不能扔了吧?而且看着高萍还挺喜欢,徐景最后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婚礼是在队部举办的,婚宴却分成了两次。
一次是高家出面在宾馆筹办的,邀请的宾客是高家的亲戚、高父相关的领导和同僚、以及徐景的领导,还有做为半个主人的婆家的这几个人。这次徐景的父母和舅父母,跟之前不同,是被请到了主桌、上座,高家人给足了徐家人的面子。
招待完这些相关的亲朋和领导,徐景带着高萍回到队部,在大食堂又开了几桌。这次参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兄弟战友。虽说不如之前在宾馆那样的高档、隆重,但是气氛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官兵同乐,无分大小。
喜糖、香烟、成箱的茅台、五粮液,只管敞开了喝,敞开了造,战友间不分彼此。
平日里都是摸爬滚打,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每次碰到有结婚的,大家都要闹一闹。那些平时被管束的战士,则趁着这个机会“放肆的报复”,一时间游戏花样层出不穷,好不热闹。
做为傧相的徐斌和唐伟东也受了池鱼之殃。
一开始徐斌仗着酒量,还想替徐景挡酒,面对众人的攻击,满脸的不服,嚣张的挑衅一群人。结果并不出意料,好虎架不住群狼,哪怕他在老毛子家练出来的酒量再大,也逃脱不了被放倒的命运。
本来大家还要灌唐伟东的,没想到唐伟东直接自己认怂了。爆出了自己的年龄大杀器,求放过,大家一听是个小毛孩子,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面对这些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兄弟,认怂不丢人,明知不可为还硬着头皮硬刚,那不是头铁,那是缺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