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圣宣见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邓部长、余省长,菜上齐了,您们长途跋涉而来,肯定饿了。请动筷,尝一尝若州本地的家常菜。”
在明知邓孝丰对若州的招待颇有微词之下,邹圣宣故意强调这些,等于踩了邓孝丰的肺管子。
他微微颔首,阴阳怪气的说道:“厉书记清正廉洁,孝丰深有领会。大家都别愣着了,一起动筷。”
说着,邓孝丰首先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在餐盘里,安静的吃起来。
其余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席间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筷动静。
服务员端来乌龙茶、鲜榨果汁以及矿泉水,邓孝丰指了指乌龙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点头赞叹:“果然是好茶,名不虚传。”
“圣宣市长,听说你们若州盛产这种茶,能不能说一说。”
邹圣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娓娓说道:“乌龙茶产于我们泯中省的泯北和泯南两地。”
“具有提神益思、消除疲劳、生津利尿、解热防暑、杀菌消炎、祛寒解酒、消食去腻、减肥健美等保健功效,还突出表现在防癌症、降血脂、抗衰老等方面。”
“哈哈!”邓孝丰大笑起来,“怪不得我在你们若州,看到大街上的行人,无论男女,身材都很苗条,原来是喝茶的妙用。”
“的确。”邹圣宣接过话题,继续说:“乌龙茶好是好,但也有三忌。一是空腹不饮,否则感到饥肠辘辘,头晕欲吐,容易引起茶醉。”
“二是睡前不饮,否则难以入睡。三是冷茶不饮,冷后性寒,对胃不利。”
“哦。”邓孝丰连连点头,“邹市长能力水平很高,对茶的研究还颇有建树,不错不错。”
一旁的余广才赞同道:“别看我在泯中工作有几年了,可对乌龙茶的了解,真不如圣宣市长透彻。”
“我看,我们以茶代酒,共同喝下这杯,算是敬圣宣这个茶博士。”
邹圣宣急忙摆手,“余省长客气,圣宣承受不起。我们一起举杯,欢迎邓部长和调查组的同志。”
“这个提议好。”余广才转而和邓孝丰碰了碰茶杯,又与厉元朗隔空比划一下。
刚才这一幕,有说有笑,有来有往,却把今天的主角厉元朗晾晒一旁。
这就是邓孝丰对厉元朗发泄的间接不满。
谈笑风生中以茶相论,高高捧起邹圣宣,视厉元朗如空气。
可比啪啪打脸还要严重。
好在厉元朗始终保持平和心态,与邓孝丰周旋。
这顿饭,邓孝丰吃得不多,不到二十分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又接过手巾团蹭了蹭手,率先起身离开。
余广才凑到厉元朗身边,使了一个眼色。
厉元朗陪着余广才走进旁边会客间,坐下后,余广才直截了当说:“元朗书记,你这是何必?惹得邓副部长不高兴,这可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不利。”
厉元朗便说:“余省长,我不是故意怠慢邓副部长和调查组成员。我觉得,目前情况下,我们在这里大摆筵席,大吃大喝,传出去影响不好。”
“还有三十几人躺在医院病床上,七人遗体在殡仪馆的冷冻柜中。这样的酒,喝着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余广才叹了一声,“你不可以这样理解,根本就是两码事。难道说出了事故,我们就不吃不喝了!”
“元朗书记,要从大局出发,切不可意气用事。”
邓孝丰那番话,厉元朗不好对余广才提及,但邓孝丰在他心目中,其做法和行事风格,厉元朗是拇指冲下的。
其后几天,厉元朗主要接待若州各级官员,听汇报、谈话。
又是忙碌的一天,晚上将近八点,楼中双把厉元朗送回家中。
面对这个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家,厉元朗很少回来住。
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招待所。
怎么说,那里人来人往,有一股热乎气。
一晃,到若州上任十来天了。
十一月初的若州,白天气温都在二十几度,晚上稍微凉一些,要穿上外套和薄毛衣。
披着夹p;披着夹克衫,厉元朗走到二楼阳台。
这是个开放式阳台,厉元朗坐在休闲椅上。难得有这么一个休息时光,远离喧嚣,远离烦扰。
品着乌龙茶,嗅闻掺杂有腥味的习习海风,望着璀璨夜景,心情惬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