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位不要脸的倒戈的族老,广阳候的脸色变了变,他在官场爬摸打滚这么久,看人眼色揣摩人心这种事最精通不过了,哪会猜不到两位族长打的什么主意,看来还真是蓄谋已久。
但他太清楚自家爵位是怎么来的,要他撕下脸与老族长一样威胁大伯母,或者与大伯母说软话,他都做不到,最后也只能默默的闭嘴。
“好了,你们走吧,恕不远送。”许老夫人根本无心再与他们纠缠什么了。
两位族长和广阳候也没继续留下去的意思,起身告辞。
看着广阳候他们离开,许老夫人全身的力气像是在瞬间被人抽走了,她无力地跌坐在贵品榻上,充满了恨地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扶许老夫人,果然,许老夫人看到她后,下意识的就伸手拍向她伸过去的手臂。
萧明珠没闪,任由许老夫人的手打在自己的胳膊上,她感觉到了胳膊上的传来的痛意,可见祖母是真的下了狠心。
这得有多恨,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萧明珠走到许老夫人的面前,双手扶着许老夫人的榻边,半蹲下身子,一脸认真的瞅着许老夫人,“祖母,你是真的恨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老夫人估计也是压抑得够久了,今天的事本就将她心底掩藏的恐惧以及一切的愤气都揪了出来,萧明珠这句问话更像是一个宣泄口,她根本就忍不住了,然后是脱口而出:“我哪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林氏肚中是两个孩子,明明是男孩先露了脚,可为什么最后只有你活了下来,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你说说你到底和我有多大仇、多大怨,要弄死我的孙子,要让我的儿子离开我,你就是我的灾星,是我的灾星……”
萧明珠缓级起身,她一直想不通祖母为何对会她这个亲孙女不假于色。她一直以为祖母是嫌弃她母亲的出生,从而迁怒了她;也曾想过可能是自己的病,让父亲去了新安,从而让祖母和父亲母子远离;更想过是祖母控制欲过强,而自己不受她的约束……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隐情。
许老夫人抬头对上萧明珠惊慌不敢相信的神色,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怔了一下反而破罐子破摔的瞪着萧明珠,充满了恨声道,“如果不是你抢了他活下来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怀恩不再娶,眼下府里要是有男丁,又如何会落到被族人逼上门的地步。”
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当时林氏摔了一跤早产,最先出来的是男孩子的腿,接生婆说胎位不正,只能将孩子的腿塞回去,将胎位调过来再生。之后又折腾了两个时辰,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当林氏耗尽最后的气力将腹中男孩子生下来时,男孩子落地就已经咽气了。
明明是孙子该先出生的,是明姐儿抢了她孙子的命。
生下来的明姐儿还是个病罐子,怀恩不得已领着她去了新安,甚至怕她受继母委屈,多年不再续娶。
一想到这里,许老夫人就憋屈地伤心欲绝。
她也曾想对明姐儿好,可明姐儿那个性子与林氏一模一样,甚至处处与她顶撞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