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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茉莉每天睡觉之前,都有自己梳理顺头发的习惯,一方面是细心养护漂亮头发,另一方面这也是她安静沉思的时候。自从她生产之后,梳头的时间也变得更久了,每次都要梳一刻钟,甚至更久。
这天,她跟平日一样,让丫头帮她取掉首饰后,伸手就去取梳妆匣子里那把她心爱的象牙梳,准备梳头。手一碰到梳子,她就感觉到有些隔应,她不动声色的握住梳柄,然后寻了个借口,把丫头们都支开。待身边无人,她悄悄松开手掌,发现梳柄的某一侧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那张纸条的颜色几乎和梳子一致,若不是手摸到,根本就发现不了。
谁给她送的信
为什么要给她送信
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一个个疑问浮了上来,杨茉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做若无其事,又慢慢的梳起头来,跟平日一样梳了大概一刻钟才做罢。在把梳子放回的时候,她飞快的将那张小纸条撕了下来握在手心里,然后寻了个机会展开来看。
纸条上只有六个蝇头小字恭郡王的病况。
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的记号,甚至那笔迹都是一板一眼的正楷,只是那六个字后,打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杨茉莉一把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燃烧的火盆里,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然后拨散。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念头,认定这张纸条一定是逍遥王府递来的。
只是,现在她还要继续向他们透露韩允景的消息吗
若是韩允景死了,恭郡王府的天就算塌了,相信逍遥王必定不会与他们孤儿寡母的为难。她只要安份的关起府门,就能过她平静的日子,安心的等到十六年后与女儿团聚。若是让韩允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她一直在吃里扒外给逍遥王府递消息,坏了他的好事,她和她孩子绝对就没有活路了。
只是她该信韩允景吗应该说,她的孩子还活着吗
看着燃烧的火盆,杨茉莉陷入了她这一生最难的决择之中。
这个时候,隔壁的屋子里传出了孩子哇哇的大哭声,她心头一惊,忙匆匆披了件外衣就过去看。
胖乎乎的焕哥儿在摇篮里蹬着腿,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哭着,小脸儿都胀得通红,在他的小脸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红色痕迹,像是指甲划出来的。
杨茉莉心疼的将焕哥儿抱起哄着,焕哥儿似乎认出了她,小手儿紧紧揪着她衣服,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杨茉莉哄好了焕哥儿,才低声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大哥儿”
奶妈忙分辨道“回姨娘,是奴婢替大哥儿擦脸的时候,大哥儿乱动,才不小心划了一下。”她心里也憋屈死了,平日大哥儿乖巧听话得紧,她们替他擦洗的时候,是一动也不动的,结果今天却不停的挣扎不说,碰一下还哇哇大哭,她慌乱之下,指甲才不小心划到了他的脸上。
杨茉莉扫了一眼奶妈的手,看到了描得鲜亮的指甲,她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上来,扬手就一记耳光狠狠地打了过去,“平时,你就是这么照顾大哥儿的来人,把她关到后罩房去,明儿一早送回庄子上去。”
以前她对焕哥儿虽有怜惜,但并不是很上心,可现在不一样了,焕哥儿可是她和女儿下半生的依靠,岂能容人作贱。
奶妈慌了,急忙就给她跪下磕头“姨娘,奴婢错了,您饶奴婢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