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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看,却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朱广独自一人,力搏如潮而进的贼兵。他的身形时而淹没于人潮之中,时而奋起于城头之上。
泪水迷蒙了双眼,她用仍旧有些嘶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县尉哥哥”。
“用我的双手,保护我所珍视的人。”
当时听来只觉感动的一句话语,现在想起,却是那么地振聋发聩!如果,如果自己也在他所珍视的人之列,就算今天就死!就算过奈何桥喝下那孟婆汤!来世也必带着这份回忆投生!皇天厚土,为我作证!
城上的朱广,并不知道这么多人在关心着他。他只知道自己开始疲惫和喘息了,祖父遗留的宝刀也不再锋利,无法将敌人砍作两断。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可眼前,人影却从来不曾有过稍减。
他不能停,再短的时间也不行。因为哪怕是停住眨眼的一瞬间,两边的群贼也会蜂拥而上,让他没有一丝一豪施展的空间。
可是,这样的战斗方式,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原来,即便有那“皮骨劲如铁”的法门,也没法作到力大无穷,没法作到原地满血复活。
“报!”城外黑山军营地中,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飞燕的眼皮禁不住跳动几下,难道出了什么变故?难道,又有援兵来增援范阳?一念至此,他喝问道:“何事!”
“大从事!东城一将,独力挡住我军去路!已奋战多时!”
什么!朱广他……
匆忙抢出帐去,几步窜上马背,打马就往营外奔跑。越过填平的壕沟,越过推倒的矮墙,越过难以计数的尸体,甚至不管撞翻部下,一直抵近护城壕才勒住了缰绳。
抬看头,东城上那一将,果然身陷于重围之中,仍奋战不止。可惜面黑,看不清容颜,可除了朱广,谁还有这份神勇!
为何到了此刻,他还负隅顽抗?难道县尉的职责,比性命还重要么?
作为同样武艺超群的剽将,张燕一眼就看出来,朱广已是强弩之末。他撑不了多久,就会丧生在乱刀之下,死无全尸!
“朱广!你投降吧!”张燕突然大喊。他明知朱广不可能听到,也不可能投降,可如果不喊这一句,他实在憋得难受。我黑山军若得如此勇将,何愁不成大事啊?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从他身边奔过的贼兵,一见是大从事发了话,那自然就是军令。遂也同样跟着喊,如此口口相传,一直从城下,传到城上。无数个声音都在呼喊着“朱广,投降吧”
喊声传到城内,就连百姓也忍不住再喊上一声,朱县尉,你已经尽力了,投降吧。
“朱广,投降吧!”将其重重包围的贼兵们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进攻,声声喊道。
趁着这个空档,朱广以卷口刀拄地,粗重地喘息着。哪知,这片刻的松懈,竟涣散了残存的力量,他差点站立不稳!
“嘿嘿,你们,退出范阳城,我,就投降。”
我们退出范阳,你还会投降?你当我们傻的?
“他不可能投降!上!”
朱广奋力起身,作最后一搏!
城下,张燕见部众一拥而上,心知世间再无朱广。一声长叹,拨转马头,向营地而去。无数的黑山兵从他身边涌过,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进了城,钱、粮、女人,都有了。
张燕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怨毒之色。朱广,你为护这城池百姓,拼却性命不要!我决不让你如愿!
一念至此,血丝迅速窜满双眼,飞燕猛力吸了一口气,咆哮道:“屠尽全城!鸡犬不留!”
回应他的,是黑山贼们的狂吼,还有……战鼓的轰鸣。
战鼓!哪来的战鼓!飞燕举目四望,那战鼓声越发真切,突然惊醒,狠抽两鞭,纵马狂奔!那些本来亢奋无比,冲向范阳的贼兵逐渐减速,最后竟拖着兵器停下来,茫然四顾。哪里来的鼓声?
遥远北面,烟尘蔽野!
雄浑的战鼓声便自那尘土中传出!
虽未见一兵一卒,但黑山贼们开始互相观望着,当从同伴的脸上读出紧张时,这种情绪开始蔓延。难道又有官军来援?怎这么般命苦?小小一个范阳县,急攻数日不下就不说了,眼看城破在即……
“撤!都他妈回来!结阵!”大小头目来扯着嗓子传递“飞燕”军令。
大旗下,飞燕凶毒的目光仍旧投向范阳城头。
朱广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