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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恶心话!”朱广正色道。
“罢了,我也多做实在事。你几时去广阳?”
“明天,人家刘使君发了话,我总不能端着。”
“那行,带上我妹妹。”
朱广不敢接茬,啥意思?上回自己离开范阳时,齐棠偷偷跑来送,当时齐周的把戏就给揭穿了。想必回来以后,齐周吃了些苦头。现在居然让自己带上齐棠,怎么?回心转意,要促成这段缘分?直接让我把人领走?
堂上,齐周见他神情一连几变,最后竟有些**起来,一起大怒:“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顺路送我妹妹回家!”
他本是广阳人,只因有规定,作官要避开本籍,因此带着妹妹到了范阳。可他都是个没正形的人,如何管教?家中二弟是个方正人,眼看妹妹年纪也不小,再有一两年就到了出嫁的年纪,跟妻子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把妹妹送回老家,让二弟管管。
朱广见他发作,却从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以为呢?”
“哼!”齐周一甩袖子。“我这妹妹虽说骄纵了些,却最是通情达理。父母走得早,我们作兄长的,都捧在手心如明珠一般。”
闻弦歌知雅意,朱广也正色道:“士安兄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将令妹送达。”
齐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挣扎了半晌却没有说出口。朱三公子大概猜到些,却也不好明说。两人干坐了一阵,见没了下,朱广便告辞离开。出那堂时,习惯性地朝旁边走廊张望,果然!
那走廊尽头,贴着墙露出半张脸来,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逐渐弯成了月牙。
青天白日的,也不好过去跟她说话,朱广就站在原地看着她,齐棠探出头,咬着唇,忍着笑,眼中含情脉脉,那两个浅浅的梨涡,真个看得人心都化了。这公然眉来眼去,让人看了不好,朱广冲她使个眼色,齐棠也会意,微微点了下头,这才缩了回去。
一路疾驰,虽然疲倦,但这一晚朱三公子久久未能入眠。
入刘使君幕府,大概可以算是自己穿越以来所做出的第一个重大抉择。放着“前途远大”的六百石议郎不作,而去给人作幕僚,至少在表面上看,这是极不划算的。更不用说,历史上,自己即将效力的这位主公,最后还死于白马公孙之手。
但即使是作为穿越者,很多事情,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既然命运已经将自己这颗小棋子摆在这个位置,那就得想办法,如何盘活全局。
次日一早,他便带几个亲随扈从,劲装骏马,先投齐家去。
到了那儿,见大门外停着马车,丫头仆妇们正往上搬行礼。朱广心说这肯定马上就要出来了,也就没打算进云。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齐棠出来,直等到太阳也升起了。怎么个情况?这是大舅哥让我见习见习迎亲呐?那不是该带些红包上,也省得见不着佳人的面。
又等一阵,齐棠没出来,齐士安出来了。见他一身便装,朱广眉头拧成麻花状:“你今天又不去县署?”
“啊,送妹妹嘛。”
“那昨天呐?”
“等你嘛。”
“明天呢?”
“妹妹走了,我不得伤个神什么的?”
朱广直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你先老实干几天,等我到刺史幕府混熟了,给你也弄过去。”
“那敢情好,我等你好消息啊。”
两人跟那儿斗嘴时,齐棠终于出来。顾及着兄长在场,不太好太那啥,只拿眼角余光直瞄县尉哥哥,朱广却只能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等她上了车,齐周嘱咐几句,左右不过是到了家要听二哥嫂子的话,不要再放纵任性之类。这才转过头来,把朱广盯得直发毛:“人,我就交给你了,给我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送到蓟县,少一根头发……”
“你把我头拧下来扔粪坑里成么?哥哥,时辰可不早了。”
齐周点点头,在对方已经调转马头之际,道:“就看你了。”
当下离了范阳县,往东北广阳郡去。带着齐棠的马车,自然就走得慢了一些,高顺几个都懂事,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只让朱三公子在马车旁。有那不识趣非往前凑,差点让高顺一把给拽下马来。
一离了家,齐棠象是飞出笼的雀儿,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时不时偷揭起帘子来瞄,朱广就是不扭头,也感觉得到两道目光在自己脸上扫。这样他还能忍受,长得帅嘛,不怕人瞧。
可后来就过了,齐妹妹干脆挂了帘,就趴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广无奈:“妹妹,你就不怕我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