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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进去的时候,董卓已经在右首,右为尊,此举颇有些当仁不让的意思。见他进来,只看了一眼,即收回目光,按刀危坐。
到左首第一个位置,袁本初缓缓落座,没有见礼,没有寒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掩饰相互之间的敌意呢?
朱广没有坐,也没有站在袁绍背后,而是选了一个恰当的位置立着。这个位置,可以兼顾这房中任何地方。
张杨进来以后,轻轻掩上了房门,留下双方的卫队在外头怒目相而视。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很了久,张杨是个行家,见小老弟所处的位置,已经明白他的想法,遂站到了董卓背后不远处,跟吕布并肩而立。
他移动的脚步声引起了董卓的警觉,微微侧首道:“稚叔,你何不去外头守着?今夜许多人注定难眠,别睡不着搞出什么事来,有你盯着我放心。”
张杨不作声。
袁绍朱广也不便作任何表态。
片刻后,却是吕布道:“也好,就请稚叔兄亲自警戒宵禁。”
老贼戒心还挺重,也罢,我自去安排士卒,里头但有动静,我就先干掉他的卫队!一念至此,便到堂中,对董袁二人各一揖,开门而去。
他走后,董卓一挥衣袖,若无其事道:“右将军,我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说。”
袁绍低着头,盯着面前那张短案,道:“想必董太尉也收到风声,朝廷里不少大臣怕事,建议给你个‘州牧’的位置,把你打发出洛阳。”
董卓倒坦诚得很:“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是打算安排我作并州牧,还是凉州牧?”
袁绍一笑:“太尉自己选。”
“嘿嘿。”董卓笑得灿烂。“本初,你是豪门公子,满腹诗书。我只是西凉土豪,几十年来东征西伐,最喜欢一个直来直去。咱们今天就不必这么拐弯抹角了?”
袁绍一抬眼:“太尉这话何解?”
“我就是愿意离开洛阳,你肯放我走么?我可是听说,你在朝堂上极力反对此事,甚至不惜跟袁太傅力争?”
“有这事。”袁绍大方地承认。“但我反对也没有办法,太后和朝中公卿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能奈何?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若朝廷真将一州之地交给太尉,你愿意走么?”
“你说呢?”董卓眼一瞪。
袁绍不避他的目光:“看来,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执意要反了。”
“哼!少拿这话来压我!”董仲颖朗声道。“我怎么反了?我自立了?篡位了?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三子暗弱无能,全不如陈留王聪明!我建议废立,乃是为大汉江山社稷永固着想!你从我进洛阳时就开始算计我,是何居心?”
“哈哈。”袁绍大笑。“董公是真是爱说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你欲借废立之机,来树立你在朝廷的权威。再说了,谁不知道陈留王是由董太后所养?你自以为也姓董,便能和董太后攀个同宗,到时陈留王登立,你有拥立之功,又手握重兵控制洛阳,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呀?”
董卓脸上的表情要多僵有多僵,想笑又笑不出来,终于,还是换上了他惯有的凶狠和强横:“你今天邀我来,到底想谈什么?”
袁绍面上笑容消退殆尽,目光也愈发锐利:“我跟你一个反国之贼有什么好谈的!”
董卓怒拍短案:“袁绍!你以为,就凭你们一群不入流的竖子,就能与我抗衡?你以为杀了赵融冯芳,解了鲍鸿兵权,就能让我害怕?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
袁绍仍旧从容:“那你这么些年真是白活了。”
董卓听出他语带不善,一眯眼,不自觉地就攥紧了刀柄。不对,这厮不像是邀我来谈判啊……
突然!
董卓一手撑在案上,作势欲起,全身紧绷地盯向朱广!
骁骑校尉一怔,随即道:“我只是,换换脚。”
董卓不敢把视线移开,一直盯着他,缓缓落座回去。这一刻,他有不好的预感。
袁绍见状,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我吃奶时,太尉不是就在带兵打仗了?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董卓不接他的话,朱广刚才那个动作什么意思?真是站酸了换换脚?这显然不可能!暗号?这房里就四个人,他作暗号给谁看?
一念至此,陡然感觉背后一股凉意,从尾腚处升起,麻过脊梁骨,直往头上窜!
吕布?
董卓没有回头,袁绍在说什么他已听不见,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
从自己这里到门口,有四五步的距离,我若猝然发动窜过去?不成,自己身体肥胖,绝不可能快得过吕布和朱广这两员悍将!我若发声呼喊,背后吕布那就是一刀下来!
完了!全他妈完了!悔不听劝,以至于斯!
对面,袁绍的话语突然停止,他从董卓脸上看到了捉摸不定的神情。怎么?有所察觉了?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