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凑了上来,偷偷塞给楚晏和一个瓷瓶,用着气音说道:“小弟弟,解决不了,但可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楚晏和不喜欢这个凑上来的人。
更不喜欢对方盯着自己阿姐的眼神。
他没有接,而是警惕地看着少年:“这是什么?”
沈垣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拨开上面的木塞,小小的瓷瓶里爬出一个普通蚂蚁一样的小虫。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官差看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冷着脸上前。
“官爷。”沈垣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我们在说你们来查案,当真是辛苦了,这是我们几个人凑出来的一点茶水钱,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他们欢天喜地接过银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蚂蚁便爬到了他们身子上。
掌柜的死因仵作查清楚了,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伤口,就是脖子上有两个血洞,似是蛇留下来的痕迹。
那掌柜的死就有迹可循了。
官老爷一挥手放了后院的所有人离开。
春雨他们回房间收拾了行李,继续赶路,马车上的人蔫蔫趴在茶几上。
楚晏和闷声道:“阿姐,当官的皆是如此吗?”
“若人人都是浑浑噩噩,你是选择保留清明,还是同大家一同沉沦?”
他意气风发:“我才不要活得浑浑噩噩。”
“大家都是浑浊,你维持着你的清醒,那时候的你便成了异类,对于异类最好的处理方式,当然是铲除的一干二净。”
“难道,我们就要成为浑浊的人才是对的吗?”
“当你拥有了绝对的权利,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时候是要留下浑浊还是清醒,就看看你的意思了。”
他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桑宁敲击着桌面吸引他的注意力,问裴寒和楚晏和:“你觉得掌柜的死是真如县令所言,死于毒蛇口下,还是另有隐情?”
楚晏和本来想说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但又觉得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便斟酌着说道,不敢贸然断言,他们也不是查案的高手,就算是真看了掌柜的尸体,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算是动了脑筋。
桑宁认同地点头:“你这个时候已经不信任他们了,不管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什么,你心里都会存疑。既然信不过,那就两人去查,两个人还是给不出准确的答案,那就找人继续查,你要想的不是怎么绞尽脑汁想哪有纰漏的地方,而是要考虑怎么去找更多的人才,当所有的证据呈到你跟前,真相自然而然就浮出水面。”
他们这一路需要面对的黑暗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开胃小菜。
“喂——”
后面传来一人的呼喊。
裴寒和楚晏和对视一眼,那个要给官差教训的男子?
马蹄声逐渐逼近。
骑在马背上的人隔着车帘同她说话:“你这姑娘怎能如此不守信用,说好的等我买匹马,让我同你们一起上路呢,怎么能趁着我买马的功夫偷偷溜走。”
桑宁掀开车帘,纠正:“沈公子,是你自己说了那些话,我们可没有答应你。”
他撇了撇嘴,一脸受伤地说道:“合着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春雨撩开车帘探出个脑袋:“你这公子好生无礼,我家小姐从未答应你任何事,你做什么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你要是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当心祸从口出。”
“就是就是!”
楚晏和不住点头。
他阿姐才不会和这种泼皮无赖有什么关系。
少年半点都不见生气的样子,依然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他好声好气地问:“你也觉得我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