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未反应过来,更来不及躲。
便见陈嬷嬷抠出指甲盖大小药膏,抬手便糊上了她的脸,一阵摧残!
这哪里是药膏,分明是火,是刃!甚至比方才狠狠落下的巴掌,更加疼痛百倍!
“啊!”
林清意惨痛叫出了声,生生疼晕过去,又撕心裂肺醒转回来。
生不如死!
一阵爽快涌上陈嬷嬷心头,让她不自觉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表小姐忍忍吧,现在或许疼了些,日后好得快不是?”
日后?
林清意咬紧了牙关,是啊,处心积虑走到现在,怎能如此便轻易认输!
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村妇,只要十三爷心中还有她位置,翻身又有何难。
只待日后封了诰命,饶是堂堂侯爷也不敢对她如何,更别说这些贱如蝼蚁的丫鬟婆子!
林清意咬死了牙关,却引得陈嬷嬷更气!
她那爬满老茧的手,如砂纸般打磨着林清意原本细嫩的脸颊,故意把那红肿的皮肉磨破,混着药与泪,血肉模糊蹂躏在一起。
林清意的哀嚎一声大过一声,但此时侯府所有人都注意着锦澄院,根本无人在意她。
锦澄院里,江云初与许澜二人坐在床沿,目不转睛看着屋中红烛,都有些分不清那蔓延到耳根的红晕,究竟是烛火映衬,又或是其他。
“干坐着作甚?还睡不睡了。”许澜躲开了眼睛,骄矜地扬起下巴,强装镇定。
睡?
不能睡!
江云初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如今虽是成为了十三夫人,成功阻了侯爷纳她做妾的心思,白夫人也因此卖了她一个面子,暂且不会拿她生命儿戏。
可林清意深浅不明,若是逼得太急,也难免不会豁出去制她于死地!
况且,在来的那个世界,她秉持「无爱一身轻」自由了多年,实在没有必要一穿书就打破人生信条。
“十三爷,你我本就契约成亲,我替你查出当年北翼一战为何援军迟迟不到,而你护我在侯府周全罢,有名无实也挺好。”
江云初挺起胸膛,理不直气也壮。
“要不再择日把表小姐也娶进来吧,做个平妻,或者我做妾也可以,只要你保证让她莫再惹我,怎么样都行。”
许澜一时无语。
饶是他再傲娇不逊,张口闭嘴天不怕地不怕,可也断不敢让靳炎太子后人委屈做妾啊!
他叹息看向江云初,正想勉为其难说些安抚的话,却又呆在原地,不知为何,恍惚间又莫名想起,他回侯府给老夫人请安的第一日。
那日江云初盛装出现,饶是他曾经京中应酬多年,大大小小绝色也见得多了,却还是被惊艳到如堕五里雾中。
他以为,那日惊鸿便是极限,可未曾想到,在新娘红妆衬托下,曾见过的一切美好,皆模糊暗淡下去。
费尽心思嫁给他,却只为求一个有名无实?
许澜觑起眼睛,顿时觉得眼前这女人,有些意思。
但有意思归有意思,拒绝的话还是他来说为好:“前院应酬一通我也累了,既是如此便早些睡罢,明日新妇各处请安不说,家庙主持许还要进府赐福。”
江云初皱眉,不明白许澜这什么意思,正准备再多问两句,却见许澜自顾脱去了大红的喜服。
“不是说好了!”她慌忙捂住了胸口。
许澜瞥了眼江云初,被那双慌乱的眼眸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