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取得白夫人欢心,日后京城内眷有何宴会,白夫人定会带我一同参加。男人们朝堂彼此防备,相互谈话十有九假,可女人们茶话之间,潜在弯绕,三两句便套出来了。”
见许澜皱眉不语,似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江云初趁热打铁又道。
“能主事的大人就那么几位,谁私下有不战之念头,宴会嬉笑间,我替十三爷问出个明白许也不难。所以,十三爷会帮我吗?”
许澜满脑子都是军报延误,而把方才分明已然抓住的江云初眼中慌乱,忘得一干二净。
他瞧着眼前江云初难得乖顺模样,心中分明满意至极,脸上却还是故意不咸不淡,冷漠道:“你那么笨,白夫人那边,我不替你周全,谁替你周全?”
话虽不好听,但好歹做了回人事。
江云初看着眼前的路,步子也走得越发踏实。
待两人再次回到甘霖堂的时候,果然已有一位光头和尚,正坐在老夫人的下方侃侃而谈。
“请老夫人安。”江云初请安打断了二人。
老夫人抬头笑了笑,一改方才冷漠连连招手:“十三弟媳,快来见见自明住持,住持今日前来是特意给你们送喜的。”
“阿弥陀佛。”自明住持缓缓站起,双手合十,冲江云初行了一礼,“十三夫人面相福气甚大,我这在送子观音像前祈福开光后的翡翠珠串,竟都被比了下去。”
哪有凡人福气大过神佛的,分明奉承的话,听来却极其难听。
江云初不动声色接过自明住持递来的珠串,嘴里回着感激,不过眨眼间便把这主持观察了全。
看似污旧的袈裟,凑近了才发觉其刺绣尤其不凡,无论是针线质感还是其绣工,都不该是一家庙和尚该有。
更何况……
江云初还从未见过吃素礼佛的和尚,能如此满脸荤腥,肥头大耳。
这忠勇侯府家庙主持,倒是有些意思。
而自明住持见江云初收下了手串,又装模作样地环顾了四周。
“今日怎么不见表小姐?老衲在寺内寻了与表小姐五行相顺的百位僧人,共同抄经祈福,得了这份经书,准备当面赠给表小姐以示感谢。”
原来在这藏着,踩一捧一也难怪方才话也说得这般难听。江云初也不怒,只是堂而皇之看向许澜,藏着笑意期待他的反应。
许澜却坐在椅中自顾饮茶,未有任何波动。
倒是老夫人接过装经书的金匣子,激动地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表小姐近日病了,究竟何事,竟全寺心意这般贵重?”
自明住持正了脸色,才又道:“空远寺门口一颗古树被雷击中,已沉睡百年,此事想必老夫人您定知晓。”
老夫人点头:“是的,那棵古树历经好几位主持超度,却都未能发芽醒来。”
话音刚落,自明住持激动得涨红了脸!
“老夫人,古树发芽了!上次许家十三爷与表小姐一起到空远寺祈福,表小姐说她曾被仙人托梦,说古树不久便可苏醒,老衲本还不信,可表小姐走后不过一月,古树当真活了!”
自明住持仿佛街头说书之人,阴阳顿挫又抬首顿足,毫无出家人超脱模样。
就连许澜都发觉了其中端倪,放下杯盏皱起了眉,老夫人却一副被完全勾住魂魄的模样。
“您说的可当真?意儿难道是可通神的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