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也不恼,只笑看着眼前,年纪分明还比他大上许多的男人。
“论辈分,日恒你也得唤我一声小叔,与长辈说话这么难听,看来你父亲,光背后嚼各家舌根,竟忘了好生教导你。”
空气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首辅大人见状,赶紧迎了上来,拉走了男人:“日恒小侄,白大人怎么没来?”
白日恒收回了搁置在许澜身上的鄙夷,站直了身子,冲首辅大人与夫人抬手弓腰一礼。
“家父不喜热闹,加上身子不爽利,所以便让小侄前来为郑大人助兴。”
江云初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此人是白夫人的兄长,难怪乍看觉得熟悉,甚至这飞扬跋扈都如出一辙。
“呀,怎么都聚在门口说话?”又有人从大门进了院中。
众人又齐齐回身看去,接着许澜眼眸一亮。
“东阁大学士王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许澜难得失礼,甚至抢在主家的前面,迎了过去。
江云初也只得跟上许澜,向跟在大学士身侧的夫人,浅浅屈膝一礼:“夫人好。”
但却也万万没想到,这东阁大学士好大脸面。
如此热情的招呼,丝毫敷衍不愿给便罢了,仅仅点头应付了事,甚至还瞥眼不屑,绕过二人,径直朝身后的首辅大人与白日恒去了。
大学士夫人冲江云初无奈笑了笑,便也跟了上去。
“给大人、夫人再拜个晚年。”
大学士一改方才傲慢,先向首辅大人与夫人行了一礼,又冲白日恒拱了拱手,更加亲近了些。
“听闻白大人年节遇了风寒,身子可有好些?”
白日恒也没了方才与许澜的咄咄逼人,他回得礼貌又谦逊:“好多了,父亲还总叨念您前几日上门拜年,未能亲自下床迎接,心中愧疚万分。”
那边聊得热火朝天,而这边,江云初只觉仿佛被莫名的结界给隔开。“你得罪他们了?”她不解问。
许澜无奈:“文官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瞧不起我们这些舞刀弄抢的,倒也稀疏平常。”
“也难怪会同意娶我,让我从内院女人身上攻破了。”江云初喃喃,但还是被许澜听进了耳中。
只道:“内院女人都是看着自家大人行事,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攻破,急不来。”
若是今日顺利,最快明日便可离开侯府,再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会把命交代在此处。
她当然急啊!
“倒也不一定,我先进内院等着,再寻机会去认识。”江云初说着,找首辅夫人耳边又说了几句,便朝内院的方向去了。
前厅,人进得越来越多,各家瞧见许久都不露面的许澜,皆吃了一惊。
奉承吹捧排山倒海而来,连大学士们都给了几分好脸色,闲谈间,也若有似无地向许澜靠近,问失踪三年来的际遇。
但是突然,许澜却没兴致了。
查那么快,让她走得这般轻易作甚?他想。
于是他袖子一甩,收起脸上友善,又恢复到了往日不屑社交的清冷模样。
而江云初,刚走进内院顺着层层回廊,便发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