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今白夫人生产要紧,十三夫人又从未当过家……”
林清意话说到一半,老夫人便抬手制止了她。
“张嬷嬷,将对牌全部拿出来。”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吐出。
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交给白夫人。”
老夫人外厉内荏胆小怕事,江云初知道事情会如愿,却也没想到如此顺利。
她与白夫人两手空空而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带着账本、对牌,沉甸甸地回了。
“你早便知道了古氏遭遇的事。”
路上,白夫人突然一句话,江云初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
“本我还不信,只是老夫人交管家权交得太爽快,后来我又想起那日你突然对吴姨娘发难……古氏虽商贾之女,但也确实是个好人,不过得了你在暗中替她周旋,也算好人有好报了。”
江云初总觉得白夫人变了,眼神略过她搞搞隆起的小腹时,恍然又明白,这改变究竟是因为什么。
与白夫人联手,事情进展得比江云初预想,还要顺利。
府中白夫人雷厉风行,爱嚼舌根的婆子丫鬟们,明着顾及白夫人不敢言语,背着又见许三郎没事人般,与古氏恩爱依旧,更觉少了意思,聊起也愈发没劲。
府外,也在首辅夫人的帮助下,那些来寻赤脚医生讨说法的人,一夜之间全离了京城,甚至连那些也许会瞧见赤脚大夫进侯府的人,也皆消失得一干二净。
“都是些无辜的百姓,该不会全杀了?”江云初不解问。
却遭来首辅夫人一个嫌弃的白眼:“我们是暗卫,不是阎王。”
当然,首辅夫人也不忘了提醒江云初:“待侯府平稳度过,别忘了军符之事。”
江云初倒没着急应下,反之又催了催首辅夫人南州林府的调查进度。
随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像以前那众多的风波般,来得快,去得更快。
就在大家快忘了三房这事的时候,原计划上门提亲的公爵府,突然没了下文。
等了许久,才在月末等来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先是去了甘霖堂,老夫人一句她如今并不管事,又将嬷嬷遣到了正院。
江云初一听到消息,便赶紧从锦澄院往正院赶。
到的时候,白夫人正坐在正位,扶着肚子,面色不佳。
“如何?”江云初问。
嬷嬷依旧端坐在椅上,昂起头颅,没有要回江云初话的意思。
无奈,只得白夫人身边的丁香开了口。
“回十三夫人的话,这位是公爵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今日前来,主要是说二姑娘的亲事。”
江云初装作不解:“是呀,听闻二姑娘与公爵府冯公子好事将近,一直没瞧见媒人上门,正奇怪呢?”
嬷嬷冷哼一声,丝毫不给江云初面子。
“二姑娘的嫂嫂行为有亏,如此家教,您说,我家夫人还敢派人上门提亲吗?”
白夫人强扯出一个笑来:“何来的行为有亏”
短短几个字,竟说的有气无力。
不好。
江云初再顾不得嬷嬷,赶紧冲白夫人迎了过去:“丁香,快去让大夫与喜婆过来,白夫人要生了!”
正院准备了十个月,就等着今日。
候在次屋的喜婆、大夫纷纷出动,丫鬟也来往匆忙。
嬷嬷混在其中,慌不择路便也往外去。
“嬷嬷请留步!”
白夫人在身后连连招呼,随即又一声吃痛哀嚎,打断了叫停嬷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