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过来,是有何急事?”一旁有大臣斗胆上前问。
却正中江云初下怀。
她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又掏出手帕压了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许久不见许十三,之前以为宫中事务繁多,所以才没有时间回府,也未多想,可昨日进宫时候,却听说圣上将其关进了刑部大牢,故今日特意来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啊?可微臣并未听说啊!”大臣迷茫四望,看向同僚求证。
又有大臣前来附和:“殿下您莫是弄错了?许将军立过大功,圣上怎会毫无由头,便将人打入大牢?”
“被打入大牢?”人群后头,紧接着也传来诧异,“我们都以为忠勇侯一事,给他打击太大,还在府中养病!”
“是啊是啊。”
透过层层人头,江云初隐约瞧见,说话的似是二姑娘所嫁冯家的人。
有自己人撑腰,江云初愈发来劲,在殿外大声一一细数起许澜的功绩来。
“可不是!当年与北翼一战,许十三拼死送回军报的事,便暂且不提了,只说最近,和亲王掌控禁军把持皇宫的时候,是他带兵转而去攻了和亲王府,才让宫中获得喘息,局势也因此翻转。所以我担心是圣上听信谗言,才特意前来,也是想要问个清楚罢。”
“刑部侍郎章大人在何处?”人群中又有人在唤,“许将军入狱之事,你可知情?”
人群骤然安静,齐齐看向人群右侧,满头花白,身着圆领绯袍的老人。
原来这就是刑部章大人,江云初暗自记下了脸,也同众人一起,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这……这……”
支支吾吾间,没待章大人没说出个缘由,倒是听见殿内传来了太监的招呼。
“圣上驾到!百官跪拜叩首,恭请圣安!”
上朝自是第一要紧事。众人纷纷收回了目光,又重新正下脸色,按照官位站好,迈着步子进了大殿。
江云初却在前来通报的太监脸上,多看了一瞬,好巧不巧,还正是前日撞见她进长宁宫的那位公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第一声请安的声音洪亮,剩下时候殿内大臣说话声音都很小,江云初站在门外,也只能听个大概。
无非新皇登基,万国来贺,还有些处理禁军的遗留问题,都是些板上钉钉,不用争执很快便能定下的事务。
大臣奏,圣上允,一片和谐。
直到太监又在殿中提醒:“众大人可还有事启奏?无事便退……”
“禀圣上,长宁长公主在殿外,说许将军被您送去了刑部大牢,可有此事?”
听声音,像是二姑娘的夫君冯家少爷,江云初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而冯少爷话音刚落,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禀圣上,臣有奏。”
“讲。”圣上声音格外冰冷。
“方才殿外,臣无意听见公公们闲聊,说亲眼所见长宁长公主进了太后长宁宫中,好一阵密谋才出来,如今先皇才刚去世,朝堂尚且不稳,殿下便迫不及待去向支持和亲王的太后示好,其心已不用明说。”
大臣顿了顿,声音愈发愤怒。
“如此来看,忠勇侯将暗夜营军符交至和亲王,长宁长公主又暗中勾结,许十三现在虽然还未找到证据,但老臣合理怀疑,忠勇侯全府,皆是和亲王一派,还望圣上明查!”
江云初在外听得一清二楚,才恍然明白,她今日无论来不来殿外,圣上就已经决定要敲打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