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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甲午报告,金炫澈呵声冷笑。
蒲洲城竟发生过那么大的事情,太将司小树林遇袭,命在旦夕,平阳公主全城搜刮郎中大夫抢救,至今无果。
知道了为何冰蝶没离开蒲洲的原因,金炫澈心情极度不爽。
他的女人,竟然为另一个男人如此失态。为了那个炙炎彬,她居然满城强征郎中大夫,只为不想那个男人死。
女人心如海底针——这道理他一直知道,却从未真正体会。在金炫澈眼中的所有女人其心如字,个个都恨不得写在脸上显摆给他看,唯恐他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或从另一面讲,他从未在意过身边女人心里想了什么。
直到冰蝶这里,女人心如海底针,他算是真正领教。
冰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冰蝶在乎她新生的一切,她的皇兄凌皇胤,还有她的新身份——凌皇胤的妹妹。然后呢?为了这个皇兄,他不惜铲除一切可能危及到他的人,包括他金炫澈。
还有什么?
还有那个炙炎彬,冰蝶口口声声不喜欢他,讨厌他,关键时候却如此在乎他。
最后……
想到情花谷,想到在蒲洲城时她对他的紧张与关心……突然后悔了,金炫澈站在大殿外长檐下盯着地面发呆。
不该解了情花毒的,那女人,吃软不吃硬。
有些懊恼,金炫澈似乎在冥冥之中意识到什么——那个冰蝶,骨子里有傲气,倔强而冷血无情,极度固执。而他金炫澈,几乎和她是同一种人,甚至……两人拥有着共同原则:只可能别人让步,万不可能由他们这方让步。
他喜欢温柔时可爱的冰蝶;相信冰蝶亦只会在他痛苦时才会显露她的关心与紧张。
问题是,他即不会为了讨好冰蝶而低下身段示弱;冰蝶也不可能对他低三下四。唯唯诺诺。
关键问题出现了——他与她之间,无爱。
爱这个字,看着只是一个字而已,抽象去感受。如宇宙,广无边际,远无尽头。
谁能真正去爱一个人?心胸宽广无边?
想起冰蝶常冲他说的……他最想要的只是天下,而非是她。
为了她,金炫澈自问,可能放弃霸得天下的雄心吗?
下一念疑惑——那不成了单方面的爱?
爱,不应该是两情相悦吗?
若只是他爱上冰蝶,冰蝶不爱他,那有什么用?
就像一个‘盟’字,财团效应何来?必须你情我愿。彼此都有一个共同目标,携手前进,共赴美好结局。
冰蝶爱他就该和他一样的目的,就该支持他任何决定,而非这般。处处与他敌对。
是的,冰蝶……不爱他。
因为最后结论,金炫澈抽了口气,抬头,眺望远方。
总一副讨厌炙炎彬的样子,关键时候,不离不弃。坚守左右,为他劳碌奔波……冰蝶……
天边风推云,金炫澈冷冷一呵。
她,忘了他怎么警告她的吗?
她是他金炫澈唯一愿意接受的女人,他的女人就算不爱他也绝不许爱上其它人。
特别是那个炙炎彬!!!
低头呵笑起来,金炫澈奇怪的样子叫他身后甲午倍感恐怖——这样的金炫澈特别特别可怕。完全不知他此刻所想,仿佛暴风雨骤至。
果然,金炫澈猛一甩身,双目怒红狰狞,他冲大吃一惊的甲午低声一喝。
“立挑十名精英死士。我要炙炎彬死——!”
“嗬。”
于甲午力声一喝时,金炫澈气势惊人甩身走人。甲午盯着地面沉默,倍感惊恐——这般愤怒的金炫澈,他第一次看见。
*
除官医外几乎所有外请郎中大夫全被‘释放’,只有那不为人知的神秘‘功臣’还在沉沉昏睡。
算起来炙炎彬三天未进食了,他虽有了正常呼吸,但极度缺血,旁人又不敢乱来,官医只敢保守治疗,强行灌他流食。开始还好,凌亦凝一旁看着,侍女听从官医指挥,小心翼翼将浓稠米汁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后来不知怎么了,可能呛到,炙炎彬轻咳一下,米汁顿时糊了他一嘴,把侍女们吓坏了,赶紧收拾,顿时混乱。
凌亦凝看不下去了,她冲一旁某官医使个眼色便甩身离开,任刘将军在里面喝斥下人。
出了内殿,凌亦凝止步,她身后紧跟出来的官医不敢喘大气,小心翼翼的低头等待。
想了一下,凌亦凝回身望向那官医。
“太将司情况到底如何?”
“喏。”官医赶紧应声,这才敢抬头望向凌亦凝:“太将司已逃过大劫,但目前状况并不容乐观,他体内毒性已除,这是奇迹,下官敬佩那位郎中,不知他如何做到。但太将司体内血量不足,只能归为离了死亡之线,仍处危险之中。不过,相信太将司大人福大命大,定能化险为夷。”
听出官医也不清楚炙炎彬当前情况,只知道他脱离了性命危险,凌亦凝一哼。
“说了半天等同没说。拿着俸禄只会医医风寒,养你们不如养些郎中。”
“喏,下官无能,公主息怒!”那官医吓到,卟嗵跪下。
凌亦凝甩身,懒再理他,径直冲回内殿里去。
*
突然遇袭,大军整体如落花的群蝶呼啦绽放,四面八方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