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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傲令人支起一座临时大营,离金树不远,在一山坡之上,坐于营中即可看清金树奇景。
冷星辰一人忙不过来,岱河城城主派了专人帮他,他教会他们如何轻采轻收,金树下一堆人忙的不亦乐乎。
封奚森一直守在凌皇胤身后,像尊石雕,一动不动。宫廷卫十人,八人在此,城总府里留了两个没带出来。凌君傲铺开城防图将自己一夜成果细讲给凌皇胤听……
看着凌君傲兴致勃勃的样子,凌皇胤只笑不语,直到他全盘讲完,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于凌君傲兴奋的咧嘴而笑时,他才轻叹一声。
“凌晨时候烽火有讯,急令传至,小番城中驻军突然于昨夜奇袭蒲洲,强攻近两个时辰,于城郊大军援至前撤退。”
凌君傲一愣,笑容顿收。
“你不在城里,我令人急召你,人未寻着你,你却先‘寻’着了我。”
听出凌皇胤刻意忽略自己妄为之大罪,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凌君傲顿时沉默,满面自责。其实……他是自知自己有些过分了的。从一开始只是普通夜巡,到后面越看越看不下去,最后终于不忍,大肆改动,换个人来,谁敢?
皇帝坐镇城中,谁敢妄自决定?
等事成了,天亮了,他才惊然想起……心中侥幸的想着,幸而出现金树奇景,可借事逃过一错。现在,听出凌皇胤欲放过自己的包容之意,凌君傲呼吸急促起来,突然咚一声跪下。
“皇兄,莫纵容。臣弟犯上,该当死罪!”
被凌君傲后知后觉的反应吓着,凌皇胤啧一声,失笑。
“只此一次,莫再有下回。”
“皇兄——!”彻底听出凌皇胤放水之意。凌君傲懊恼不已:“臣弟当真过失,妄自动防,定乱了皇兄计划。不可不罚啊!”
轻叹,凌皇胤摇了摇头。低身伸手,将凌君傲托了起来。
“起来……我且问你。”
“喏。”站起,凌君傲再不敢放纵,低头垂眸,恭敬倾听。
“那金炫澈本已退兵,且不管他为何如此,只问昨夜奇袭,意欲何为?”
凌君傲想了一下,抬眸望向凌皇胤。
“三种可能……”于凌皇胤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凌君傲有了信心。继续:“其一打草惊蛇,恶意挑衅,即显示其不会畏惧之意,同时侦查吾国兵力;其二声东击西,奇扰蒲洲。确定兵力定点屯集,突袭他地;其三金蝉脱壳,表面大军奇攻,暗地里人已离城,撤往安全地带。”
浅笑,凌皇胤真心满意之极,不住点头。
“君傲。你远比我想像的睿智、聪明。”抬手轻落凌君傲肩头拍了拍,凌皇胤满面欣赏之意:“来,继续说。”
转身,凌皇胤于铺着地图的矮桌旁坐下,看了一眼他侧身空着的位置。
凌君傲满面惊喜,赶紧领命。甩身坐下,激动不已。
“萧国国势已明,战事尽交国师金炫澈。那人其性天下皆知,傲慢狂妄,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若他决定撤退,定会疾行如风,干脆利落,万不可能多此一举,使计退身。而打草惊蛇又显多余,两个时辰速战,并不容易侦查出兵力实情,而且代价太高……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沉息轻吁,凌皇胤抬手遮唇,轻咳两声。
“皇兄……”
摇头,凌皇胤双眉微皱:“早上断了药茶,有些不习惯。”
“这里就有药器,药引也有了,臣弟这就去找冷府尹过来为皇兄熬药……”凌君傲一脸焦急,明显疼惜之情,他说着就要站起,却给凌皇胤扬手制止。
“无妨。星辰之前也说了,那些金虫鲜活,药引必须虫壳,他已去置办,比起你,他更心急。没事的,继续说。”
缓缓坐下,凌君傲明显心有不甘,却最终乖乖听话,点了点头。
“喏。”想了想,凌君傲一叹:“若说声东击西,边境三城,只有蒲洲城大军集结,当属强头;左右两城岱河与衡阳,只有岱河城他未涉战。而衡阳,一面是海,两面皆乃萧地,已属其虎口边肉,真要攻那城,反不讨好,近了蒲洲,易被攻回。所以……臣弟算计着,金炫澈若奇袭,当属岱河城。若他攻下其城,以城为点,反断蒲洲大军粮路,前可攻;后可强退,反扑殷商国;更可撤回萧国,当属妙计。”
抬眸,凌皇胤将目光从地图上挪向凌君傲,一脸若有所思。
“他只是伸手推了一下蒲洲城而已,两个时辰不到,全身而退,已知两件事。”盯着认真在听的凌君傲,凌皇胤微微一笑:“一、蒲洲城外大军援战,抵达战事区需至少一个时辰,近两个时辰。”
凌君傲想了一下,顿悟,一脸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