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娘狠抽几口气,眼泪立时涌出眼眶——能将她一激便动情的人,世间,恐怕除了炙炎彬,再无第二人可以。
见春三娘哭了,炙炎彬气势一软。他了解春三娘,真正的柔情铁娘子,表面上温婉可人,娇媚楚楚,内心却如钢铁一般坚强,恐怖,也只有他,才能将她一击崩溃吧……
轻叹,炙炎彬扬手轻挥,不愿再继续责怪她,驱她离开。
“主人……”春三娘缓曲双膝,轻轻跪下,仰望炙炎彬,幽幽呻呤:“三娘有过,主人重罚……”
在看春三娘,炙炎彬心里明白,最终摇了摇头。
——春三娘、司徒烨杰、封野、唐家富,四个人,是炙炎彬父亲还在时便专门为他而特选的四名孤儿,强加特训,专门供给他秘密使用的私人下属。炙炎彬很小时便常和他们一起训练,从小到大,他们四个人都敬称他一声‘主人’。
司徒烨杰他们都是男人,年龄都比春三娘大,春三娘的名字还是炙炎彬的父亲起的,当时有三个女孩,因在春天收养的,起名春一娘、春二娘、春三娘。春三娘是最小的那个,结果一娘二娘都不符合最终标准,被他爹派去它处,只有春三娘被留了下来。
春三娘外弱内强,是个极为倔强冷静的女子,而且,她对炙炎彬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甚至于,只要是炙炎彬的任务,她从不问原因,只管执行。同时,她还是一个自律性极强的杀手兼斥候。
听着春三娘知错悔悟的求罚,炙炎彬转眸,望向床上已被自己轻轻推正,盖上了薄毯的夏紫薰……
如果,她所说皆是真的,只是在他一吼‘跑’的时候,在慌乱之中有了方向,便见路就跑,那么,就能解释她为何朝着黑衣人跑去的原因了,毕竟,当时若朝着他跑,那条路上尽是人,很难插足,更不要提跑了……
进而,又想到什么,炙炎彬一叹,望向春三娘。
“冷静如你,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主人……”春三娘已经泣不成声。她是真的心痛,因炙炎彬此时的表情而难受,亦因炙炎彬竟不愿责罚自己而悲痛。
“下去吧……”炙炎彬紧眉,声音显冷。
春三娘身体轻颤着,万般不甘的缓身站起,点了点头。
“喏……”
待春三娘离开,炙炎彬抬眸,去看虚空。
已入京都,离目的地不远,而目的地的‘百花镇’又离京都很近,算起来,最多两天就要抵达,这时候还在想着逃跑,显然多余。事已至此,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白费力气,何况夏紫薰?
而且……他记得清楚,当时的夏紫薰埋了头的只知道狂冲,却因为突见黑衣人们而骤然止步,欲退之时跌倒……
一愣,炙炎彬眉尖一挑。
不对,若夏紫薰是想逃跑的,她根本不用害怕有箭射她,因为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去射她,所以,她根本没必要突然停下,或是因为看见黑衣人而停下,更深一步的说,她应该在看清是黑衣人们后,更加快速度的冲向他们……
可她,停下了,进而后退……她,根本不想逃。
猛的甩眼瞪向床上昏迷着的夏紫薰,炙炎彬突然慌乱起来。
——‘夏紫薰……我当真看错了你……’
‘我……我没有骗你呀……’
‘没骗我……多美丽的谎言,那你来告诉我,我一说跑,你怎么就没事人了一样跑的倍儿欢腾呢?夏紫薰……你的脚伤呢?不痛了吗?’
‘……’
‘怎么?没话说了?你非但脚没事,跑起来利索的很,而且思维冷静,极懂抓住机会,借以逃跑……若不是我安排的暗箭手们到位,一箭吓到了你,这会儿,你八成已经成功‘逃离’了吧!’
‘你信我,我只是吓到了,懵了,见路就跑……我,我六神无主,我吓的恨不得尖叫,要不是你当时一吼,我听见了,你叫我跑,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外面到处在杀人,到处是血,姐姐又松开了我的手……彬彬……你信我,你信我啊……我,我真的只是,只是害怕……’
脑海里,一幕一幕开始回放,炙炎彬瞪着夏紫薰紧合的双眼发呆。
‘我吓的恨不得尖叫,要不是你当时一吼,我听见了,你叫我跑,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外面到处在杀人,到处是血,姐姐又松开了我的手……彬彬……你信我,你信我啊……我,我真的只是,只是害怕……’
她一直在强调,她只是害怕。而他呢……
???
——‘你还想我怎样相信你?相信你什么?为什么要相信你?夏紫薰,我清醒了,你怎么还没清醒过来?根本不需要什么相信或不相信,你就只是一锭‘银子’,用来与那凌君傲交易的筹码。我真是傻了,居然相信你,任你这一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无休止的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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