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巫有德双腿下蹲,双掌凝于胸腹,丹田内息震动,周身响起咕噜噜的蟾鸣,蟾鸣渐盛,宛如数十头巨蟾齐鸣,声震四野,继而双掌对着正面冲杀而至的三骑缓缓推出。
轰隆轰!
平地起惊雷!
几尺方圆,气流暴鸣之巨响宛如万钧雷霆,淹没一切烦杂之声。
三骑的急行之势猛地停住,继而倒转,翻飞。
嗡!嗡!嗡!
同一瞬间,无数弓弦颤动,一道道穿金裂石的箭矢呼啸而至,巫有德击出一记十成掌力,又是新创的法门,不免真力晦涩,不及掠走,只是演化罡气,覆盖周身,将箭矢一一震断崩飞。
只是数百根箭矢的力道,也震得他五脏气血翻涌,胸口一阵沉闷。
要是巫有德的罡气也能如真力一般瞬息变化,或刚或柔,或轻或重,再多十倍的箭矢也震不动他一滴气血。
马蹄践踏,一侧数十金兵携烈马奔腾的千钧之力冲杀而至,妄图撞死巫有德。
巫有德身子滴溜溜一转,原地无踪,数十骑急停,神情茫然,忽而虚空几次震动,无形波纹席卷,人马七窍俱裂而死。
又几百息,巫有德难以压制心中的莫名烦躁,当即身形连闪,如梦如幻,向帅旗飞掠几千尺,继而虚空一抓,一股无形巨力凭空而生,一个身披主将铠甲高坐战车的金兵应声飞起,四肢宛如被无形锁链锁住,飞到中途,便被一记劈空掌力震杀。
“走!”
杀了金兵主帅,巫有德清啸,人化成一道电光,从万千铁骑中掠出,继而身形一纵,如鹏鸟凌空展翅,一旦身子坠落,便一点虚空,再度飞起,几下眨眼,已化作一缕黑点,再一眨眼,消失不见。
六怪以有缺的北斗之阵紧跟之后。
主帅一死,金兵更无斗志,任凭七人离去。
……
之后的日子,巫有德又被金兵追击堵截三次,人数一次比一次多。
最后一次,金兵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边,至少数万近十万之巨。
追杀七人,要屯兵十万,简直荒谬绝伦。
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最终巫有德心神疲惫,突围离去。
一夜之后,巫有德复原如初,返身袭杀,以他的脚力,十万大军刚入军营,便被他追截而上。
十万精锐围剿七人,居然无功而返,人家要杀就杀,要走就杀,视万马千军如无物,金兵的士气岂能不受打击!
或许巫有德自称长生天降临,恐怕金兵也将信将疑了。
等巫有德以神鬼莫测的手段当着十万精锐的面杀了一干主将副将,金兵群龙无首,最终士气崩溃,仓惶逃入军营。
“杀戮太多,有违天和,请大哥三思。”六怪一字而列,首位的妙手书生上前劝道。
“金廷见识了大哥的手段,必定不敢再造次,也不敢再欺压汉人,请大哥收手。”南希仁一口气说道。
“四弟知我心意,金人欺压奴役我汉人,连酒楼也禁止汉人入内,真是岂有此理,不杀个天翻地覆,岂能泄我心头之恨!”巫有德冷哼,音浪滚滚,覆盖军营。
“你们的意思呢?”巫有德又问道。
“请大哥收手。”六怪齐声道。
“只要金人不再犯我,我也懒得动手。”
巫有德一甩袖袍,转身离开,一门之隔,几万金兵噤若寒蝉,只闻烈马响鼻,一个从三品参将,将巫有德几人的对话一一记录,盖上印章,附于密匣,派遣亲兵以八百里快骑直往燕京中都。
……
这一日,天降风雪,巫有德七人到了金国京城中都,当今天下第一繁盛之地,比之北宋汴梁、南宋临安,也犹有胜之。
六怪远居漠北十八年,江南的繁华早已淡忘,一见这等气象,心中思绪翻涌,恨意更是积聚如山。
一如岳王爷的诗句: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靖康二年,金人南侵,宋室无力抵抗,最终徽钦二帝,皇后嫔妃,宗室臣工,被金人掳劫北去……皇宫一切珍藏,国库一切存银,被金人洗劫一空……统治阶级尚且如此下场,更何况寻常百姓家。
中都的金碧辉煌,是以北宋君民的白骨血泪浇铸的,六怪岂能不恨。
以巫有德的功力,这耻容易雪,恨也容易灭,可事后呢,一旦江北之地混乱,不能建立新的政权,受苦受难的还是千千万万的汉人。
到了那一刻,心忧天下的江湖群雄,很可能联手向巫有德问罪。
……
七人一入城,守城的金兵立即纵马前往皇宫,只因金廷早已画影图形,责令各地府县官员凡见七人,退避百尺,不得冒犯,更不得当着七人之面欺压奴役汉人,违者,夷灭三族。
巫有德的杀戮之道再次生效。
蒙古王公如此,金国皇帝也是如此。
比起自己的权位跟祖宗的基业,很多事情是能妥协的。
而一旦向巫有德妥协,怕是要一辈子妥协,因为巫少侠的功力,是一日比一日精深。
……
入城走了一刻钟,巫有德忽而神色一动。
“比武招亲么?!”
巫有德脚下掠步,似缓实快,六怪紧跟。
一盏茶的功夫,六怪终于追到,只见巫有德立于一处擂台之前,擂台周边人群围聚,喧闹呼喊,而擂台上旗帜舞动,两道身影正激烈打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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