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的心倏地一紧,像是有人拿了锋利无比的小刀片,就这么一点点凌迟着她一样的疼痛着。
那些让她冲动下掩盖起来的伤口,就这么又被秦汀语撒上了一把盐。
裴靖东看向秦汀语时眸底闪过阴狠的神色——
可是不得不说,秦汀语的到来帮了他的大忙的,故而扬起一抹笑容来对秦汀语说:“小语,咱们走吧,别理她了。”
这种时候,郝贝什么戏都做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在梦中,这个男人与秦汀语交缠的情景!
故而她怒的像头发狂的小母狮子一样冲过去,身子一纵蹿在到他的后背上,一低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脖颈处。
尖利的牙齿直接咬进肉里,嘴里尝到了一点点血腥的味道。
裴靖东僵直住身子,明明她是咬的脖颈处,但为什么像是咬在他的心头肉上一样的揪着的疼。
她痛他更疼!
但他却痛并快乐着。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秦汀语就已经尖叫起来:“天呀,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她……”
秦汀语的巴掌招呼在郝贝的身上。
莫扬快步上前,伸手拽过秦汀语,如果不是看在一个孕妇的份上,他都想给这秦汀语一巴掌的。
裴靖东沉脸刚要伸手去扯郝贝下来,就听到莫扬有些动怒的声音:“裴靖东,你要敢动郝贝一下,今天就别想走出这贵宾室。”
裴靖东的半举着的大掌停了下来,轻蔑的看向莫扬:“就凭你?”
“如果还有我呢?”呼弘济此时也走了过来,就站在莫扬的身边,宣示着他的立场。
丁老爷子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淡定极了的开口道:“丫头,心里不痛快了,就咬死他,咬死一个少一个,爷爷给你撑着……”
郝贝一听这话,牙关一松,从裴靖东的后背上滑下来,唇角有血渍。
而裴靖东的肩颈处那一块儿,也是霍霍的渗着鲜血……
刚才郝贝咬着时还不觉得疼,但是这会儿,就真的觉得疼的揪心,低头一看,他妈的,血都往个冒,这死女人得是咬多狠呀!
“裴靖东疼吗?疼的话,就给我记住,这是我郝贝还给你的,我再贱也不会允许自己后悔第三次,你看着……”
郝贝说罢就在包包里翻找着。
没多大一会儿就找出一把十字绣的小剪刀来拿在手里。
众人大惊失色——求爱不成要自杀!
裴靖东更是蓦然睁大了双眸,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逆流而行。
“丫头,不可以……”
“贝贝,不要……”
“妈妈……”
“嫂子……”
秦汀语哈哈大笑:“郝贝,你要自杀吗?那真是太好了,快点吧,我等着看呢……”
郝贝倨傲的抬起下巴鄙视看一眼秦汀语道:“自杀这种低级趣事儿,只有你秦汀语爱玩。”
说罢,抓起自己胸前的小细卷儿长发,咔嚓咔嚓两下,剪掉一小撮长发,抓起来往裴靖东的身上一甩冷冷的吞出四个字:“断发,断情。”
“哈,有病,你以为这男人跟你有情吗?”秦汀语小声的骂着。
裴靖东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脸绝决神色的郝贝,心中苦不堪言,再看着她走向了莫扬。
再然后,听她喊了声莫扬的名字,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莫扬及时的抱住了软倒在他怀里的郝贝大喊着:“贝贝,贝贝……”
贵宾室里乱成一团,很快郝贝就被莫扬抱着快步往机场外行去。
老爷子飞机也不坐了,追了过去,现场只留下秦汀语和裴靖东,还有呼弘济夫妇。
方蔷薇看了一眼裴靖东摇头叹气:“男人有时候说话别太铁齿了,今天你伤了她,明天她就能伤了你的。”
呼弘济则冷笑着看向裴靖东:“她要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行人追着莫扬的脚步出去后,裴靖东放在身侧的大手微微颤抖着……
良久,展翼才怒吼吼的丢来一句:“哥,你太过分了。”
裴黎曦小娃儿走到裴靖东的跟前,握住爸爸的大掌轻拽了下说:“爸爸,我怕,你抱着我吧。”
裴靖东木然的弯腰抱起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娃儿,小娃儿伸手抱住裴靖东的头无声的哽咽着。
秦汀语则是一脸得意洋洋的笑,看着裴靖东说:“我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呀……”
裴靖东冷冽的眸子扫向秦汀语,恨不得抽死这女人,添什么乱!
“呵,要是没有我,你能这么轻易的摆脱郝贝吗?”说罢喊了王妈过来,说是要办登机了。
裴靖东轻眯了下虎眸,而后沉声的吩咐展翼:“去办登机。”
展翼表达着不乐意:“哥,我嫂子这样,你还好意思一走了之,全是让你气的,你明明……”
“我说去办登机,展小翼你他妈的是听不懂是不是!”裴靖东兀然的暴吼着骂了出来,吓的裴黎曦小娃儿的身子缩了一下。
……
再说莫扬抱着郝贝就直接到了停车场,上了车,紧跟着就发动车子,一刻也没有停的往市区行去。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看一眼后视镜这才轻咳一嗓子喊道:“贝贝,起来了……”
“……”
郝贝装没听见,但长长的睫毛却是一动一动的,充分证明她此时是清醒的。
“好了,别装了,这会儿就咱俩。”莫扬低笑着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郝贝没好气的睁开眼民:“你怎么发现的?”
莫扬轻笑了一声答话:“抱着你时,我给你把了下脉,脉像跳动过快,眼皮儿一直在动,身子也在抖着……”
莫扬说着他的发现,其实在郝贝晕倒时,他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但他是医生呀。第一时间就为郝贝做了诊断,有些疑惑,又看到她一动一动的眼睫毛就全明白了——这妞儿是装晕呢。
“嘁,我这是在大医生跟前班门弄斧了呢。”郝贝无聊的打着哈欠,伸手揉了下眼,心中还是酸酸的难受着。
莫扬车子一拐,拐进一条岔道,而后又行了一小段路,车子就停在了南华的江边这才开口问郝贝:“贝贝,为什么装晕……”
郝贝座椅上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绞着胸前的长发:“那个,我要不装晕,得多丢人呀……我都那样表白了,还发疯的去咬他,想想真是没脸死了……”
莫扬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她问:“就这样?”
郝贝懊恼的低头不悦的小声吼着:“那还能怎么样?我还能跪着去求那死男人不成呀?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莫扬看到郝贝这些自然不做作的小动作,心中虽然还有些奇怪今天郝贝的失常,但还是叹了一口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郝贝抬起一双乌黑明眸,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叹气,再叹气。
“莫扬,我一向就相信,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不管裴靖东是真的厌烦了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我真的要放弃他了……”
郝贝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疲惫和伤感,说完话,伸手揉了下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以手摁着自己的心口处喃喃的说:“莫扬,这儿,真的很疼,很疼……”
莫扬心湖一震,长臂伸出去抚在郝贝白净的小脸上,认真的问:“想好了吗?就这样放弃了?”
郝贝眼中的泪水决堤而下:“嗯,想好了。”
莫扬修长的手指宠溺的轻拭着郝贝的小脸上的泪珠子,语带哽咽的说:“贝贝,终于等到你要放开他的时候了……”
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事情。
郝贝看着这样的莫扬,心里也一阵阵的揪起,她不应该耽误莫扬的。
“莫扬,对不起,我就算是放弃他了,也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追求。
郝贝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莫扬就低头吻掉了她后面的话。
莫扬的唇是软的,带着股温热,就这么亲了上来,轻咬着她的唇瓣,咬了一下,两下,三下才放开。
就这么看着郝贝,双眸中乏着水润的光泽问:“贝贝,记得这样的亲吻吗?”
郝贝傻眼了,脑袋跟当机了一样的看着莫扬,一双水眸儿中写着茫然二字。
莫扬低叹一声,揉了揉郝贝的惊愕的小脸:“贝贝,你这样可真是让我伤心呢。”
“莫扬你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跟你以前认识吗?”
郝贝觉得奇怪极了,莫扬对她的喜欢似乎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的云淡风轻。
难道他们认识,难道她以前祸害过莫扬,可是她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莫扬的。
莫扬敛眸,而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郝贝说:“贝贝,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前世是恋人,我跨越前年来找你的……”
郝贝忍不住抚额,天呀,上帝呀,莫扬的冷笑话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兀然而来的手机音打断了车厢内对视而笑的俩人。
电话是苏老爷子打来的,声音里难掩着急的神色慌张的问道:“扬扬,郝贝呢?到底有没有事?你们去哪个医院了……”
莫扬有些小内疚的回话:“爷爷,没到医院,郝贝就醒了,所以我们没在医院……”
“……”苏老爷子喘着粗气,而后跟莫扬说:“你让郝贝接电话。”
莫扬捂住话筒跟郝贝小声说:“我爷爷的电话,让你接的。”
郝贝缩了下肩膀求救的看着莫扬表示:“我不想接,肯定是骂我的……”
莫扬低笑出声:“你呀。”眼中难掩宠溺的神色。
而后摁了免提,这才说道:“爷爷,我开的免提,贝贝可以听到你说话。”
接着手机里就传来苏老爷子震怒的声音来:
“郝贝,你二十三了,也不小了,不是三岁小孩子,做事能不能过下脑子,你倒是没事了,医院也不用去,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可是七十岁了,不是十七岁,你就真的那么狠心,气不死他,就想吓死他是吗?”
苏老爷子的怒意很大,说这话时,声音都是颤的。
一行人追出去,没见着郝贝,好家伙,老爷子直接两眼一黑晕倒了,如果不是呼弘济及时抱住,直接摔地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呀。
郝贝让吓呆了,心中有气说不认爷爷是一回事儿。
可是真的听到爷爷让她快气死的时候,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疼着。
苏老爷子的声音继续从话筒里飙了出来:“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扬扬,爷爷一向尊重你,以为你喜欢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是如果郝贝能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管的话,那么,爷爷是不赞同你跟她在一起的。”
“爷爷,先别说这个,你们在哪儿,我们马上过去……”
苏老爷子说了个地址,莫扬一听是距离机场很近的一家小医院,当下挂掉电话,发动车子一个急转调头就往那一处开去。
郝贝傻愣愣的坐在那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喃喃自语着:“莫扬,我就是觉得这门亲认的诡异,爷爷还说要带我走,把我妈也给气着了,生恩不如养恩重,我妈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了……”
“嗯。”莫扬轻嗯一声算作应答,车速加到一百迈穿越街道往那一处小医院行去。
车子很快开到小医院的门口,这儿却是停着一辆开着警闪的救护车。
郝贝的骨子里还有一些鸵鸟精神的,就像此时,站在那里踌躇不前,忽然不敢进去了,她怕进去后会知道爷爷真的让她气了个好歹,或者是……
莫扬锁好车,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颚认真的说:“贝贝,里面的是你的亲爷爷,所以,我们一起去看看,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有我跟你一起好吗?”
郝贝呜呜呜的哭着扑到莫扬的怀里:“莫扬,我怕,我怕……”
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多么的不孝,那是个老人呀,老人家最经不得气呀之类的。
她明明都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会跟爷爷发火,为什么会……
她妈没错,她妈怕她命薄没福气受得住这么位高权重的爷爷。
她爷爷也没错,找到孙女儿了就想不要分开了。
最错的就是她没有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又自以为聪明的去做一些事情,结果把爷爷给气病了……
推着担架车的医护人员从医院大厅出来,高喊着:“请让一让让一让……”
莫扬搂着郝贝拄边上闪,郝贝却是眼尖的看到那个戴着氧气罩,睡在担架床上的老人——她的爷爷。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那从医护人员后面追上来的苏老爷子,呼弘济和方蔷薇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就是自己的爷爷……
苏老爷子看到莫扬和郝贝,重重的一叹:“就作吧。”而后跟着上了救护车。
方蔷薇也跟着上了车子。
呼弘济却是走到郝贝的跟前,双眸似利箭一样的看着郝贝,眼中通红一片,声音冰冷无情犹如一个机器人一般的说道:
“老爷子有心脏病,五十岁时确诊动过一次手术纠正,六十岁时又动过一次手术,这一次手术去年才完成,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再活十年不成问题,可是刚才医生又说了,马上手术!”
呼弘济这话刚说完,郝贝的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冷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惊恐的抓住呼弘济的胳膊问:“快点手术呀,手术完了就好了是不是呀,是不是……”
呼弘济伸手拨开郝贝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大掌扬起,‘啪’的一声,甩在郝贝的脸上,愤恨的骂道:
“你爸爸死了,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这一巴掌让你长个记性,如果不是看老爷子每天都念叨着过去,你以为我会让他找到你,你以为你有资格当他的孙女儿吗?”
郝贝是个谁打了她一巴掌,她就得还两巴掌的人,但这一次,却是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一点儿也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弘济叔,贝贝也是……”莫扬根本就没有料到呼弘济会动手,故而心疼的想去为郝贝辩解。
但是呼弘济却看向他,冷冷的说道:“莫扬,这是我们丁家的家事,你最好是别多管闲事。”
呼弘济说罢还要开口说什么时,身上的手机就响了,拿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剜一眼郝贝才接了起来。
“妈,没事儿呀,你眼皮儿跳,哪个眼跳就那个眼跳财的,我们在南华呢,对呀,我和蔷薇都陪着老爷子呢,没事,真没事,儿子还能骗你吗?哎哟,我的老娘,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怎么那么迷信呢,让贝儿陪你出去走走,老年社团什么的出去旅游下也好呀……老爷子这会儿在跟孙女儿聊天呢,嗯,等他空了,我让他给你去电话……”
呼弘济的这通电话说了足足有三分钟左右,才挂断。
挂掉电话后剜着郝贝的眼神依旧冰冷,狠狠的丢下一句:“郝贝,你好自为之吧,这个亲,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你们整个郝家人陪葬。”
呼弘济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到一边等候的车子前,坐上车,司机飞快的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
郝贝被打的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心中也担心的要死。
莫扬则是搂着她,快速的走到车子前,塞她进车子,坐上后,系好安全带深深的看一眼郝贝道:“别怕,咱们一起去看看,也许没事呢……”
郝贝点了下头,擦干眼泪,瞪圆了眼,心中一阵阵的悔恨。
莫扬的车子紧跟着呼弘济的车子就这么开往南华最好的医院军区总了院。
到了医院,停好车,跟上呼弘济的脚步往医院里行去。
此时,丁老爷子已经让送到了手术室。
可是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却出来了。
一脸沮丧的说道:“这个手术我们还不能为老爷子做,得由以前的主刀医生来做,现在已经做了紧急救护,你们看看是不是请以前的主刀医生尽快过来做手术……”
呼弘济沉思了一下,而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您好,我是呼弘济,请帮我接下aice医生。”
而后呼弘济就一串串英语的跟那个叫aice的医生说着丁老爷子的情况,需要尽快的手术。
半个小时后,呼弘济挂上电话,沉声问刚才说话的医生:“如果现在转院去京都会有危险吗?”
医生皱了下眉头:“最好是尽快手术,不要转院,情况很不好……”
呼弘济皱紧了眉头:“aice医生没在国内,最快的班机直飞京都也要十个小时后才能到达,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想转院到京都的医院,aice医生下了飞机可以第一时间进行手术……”
医生沉思了半天,而后提出了一个方案,用最好的救护车,把所有可以用的的仪器全放在车上,这样才能转院。
呼弘济听完医生说的话,表示没有问题就打了个电话给方老爷子。
方老爷子还在回江州的路上,听了呼弘济的话后,赶紧打电话,叫设备最齐全的救护车前去南华军总。
莫扬和苏老爷子也跟着医生一起去会诊室商讨一路上的医疗方案。
而郝贝则像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被扔在医院的走廊里。
她坐在长椅上,就守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着老爷子身上各种的仪器忍不住失声痛苦。
良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郝贝蓦然抬头,就看到眼前一身白色医生袍戴着黑框眼镜的顾竞然。
顾竞然淡漠一笑:“呵,怎么又是你?”
郝贝从长椅上站起来,激动的问:“你也是来帮忙的吗?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顾竞然皱了下眉头:“我现在是妇科医生,我能帮什么忙,不过是看到像是你,所以来瞅一眼……”
郝贝颓废的坐了下来没再说话,双眼因哭的太久,红肿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
顾竞然递了一贴眼贴给她:“覆下眼吧,你这样早晚眼晴得哭瞎了……”
郝贝没什么心情的接过来把玩在手里说了声谢谢。
顾竞然坐了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片眼贴来,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把眼贴覆在眼上,这才喃喃着:“这人呀,有时候要双眼晴真没用,什么都看不清,所以说盲人的心才是最灵的。”
郝贝愕然的转头看向顾竞然,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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