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没了爷爷,真就不像是她的家了。
索性再讨厌就回裴家吧。
正是午休的时候。
她打开门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料想这会儿家里也就裴红军和柳晴晴,她放轻脚步就往楼上走。
可才走两步,就听到点不对的声音。
站在玄关处,看在里面那一副糜烂的画面,她有点接受无能的僵直住了。
“啊!”柳晴晴尖叫一声。
裴红军则是冷笑着看着郝贝,拍着柳晴晴的头,让她不必惊慌继续。
郝贝被这尖叫声惊醒,转身出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快步走到院门外,给她恶心的,中午吃的那几块饼干全让她给吐了出来!
受不了,真受不了,这裴红军还要脸不要脸了!
那么大岁数了,你就是有这让面的能力,你好歹也避讳着点吧。
这家里又不是他一人住的,你说这要是让小娃儿们看到怎么办?
屋子里,柳晴晴缩着身子,怯生生的泣声着:“老爷,我丢死人了,全让贝贝看到了……”
裴红军冷哼一声:“怕什么,咱们这又不是偷情。”
柳晴晴越发的妖娆起来,心底却是冷笑,今天勾引裴红军这算是正着了。
原来她就想着怎么才能让郝贝知道裴红军是装的,直接说,那自己就有把柄落在郝贝手里了。
于是就想到这么一出来着。
有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就说有着共同敌人时,不相识的人也能成为朋友。
所以柳晴晴跟呼小筠成为了朋友。
呼小筠那条短信就是发给柳晴晴的。
柳晴晴收到短信就策划了这场由她说导的性爱,只是没有想到郝贝会回来的这么晚,差不多尾声时才回来的。
站在空空的柏油路上时,郝贝抹了把眼角的泪,那股恶心劲儿还是没有过去。
回头看着左右两排家属区的房子,苦笑了下,没有她的家,没有,没一处是她的家……
买房的决定,几乎就在这一秒决定的。
她不要多大的房子,也不要多豪华的装修,她就想有自己的一片净土。
但买房也得跟裴靖东说,她是看好了后,给裴靖东直接打电话的。
买的是市一小边上的学区房,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老师,房子是二手房,但新房卖家买去后,是用来结婚的,装修好后就没住。
两室一厅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就是价格有点贵。
郝贝综合了下地理位置,也就没管价格了,先交了两万的订金就给裴靖东打电话了。
让他带着证件过来,这钱她也是花的裴靖东给她的卡上的钱,房子自然要写裴靖东的名字了。
裴靖东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买房,但有必要这么着急么?
郝贝也不好说她中午看到的事儿,就说这房子就在一小的马路对面,然后两个娃儿秋天就上小学了,正好可以走读,能在家休息,很方便。
那房东原本也是打算结婚后住这儿的,后来工作不是不方便没住这,所以一直空着的,郝贝给的价格高,所以那些家具什么的也都送给郝贝了。
郝贝只有一个要求,要当天入住。
所以这天晚上,呼小筠还在医院里保胎时,郝贝就住进了新家。
裴靖东回家收拾了点东西,打算也过去。
裴红军却是拦住了。
“怎么?有了媳妇就不要老子了么?你这天天往丁家去住,你当你是上门女婿呢。”
“爸,我们在学校边上买了房子,住过去也方便,你不是有小妈照顾着呢么?晚点我让方槐也住进来,展翼还在楼上住,都能照顾你。”说罢提着东西就走了。
这给裴红军气的,直接拿着手中的茶杯就冲裴靖东砸过去。
“你个混账东西,那女人就那么好,好到让你连家都不要了么?”
这也不知道得扔多重,就直接砸裴靖东左肩处了。
这地儿让砸的次数有点多,就成了旧伤一样,这会儿又是挨这么一下,晚上收拾完洗澡的时候这处就肿了。
住进新家,郝贝的心终于安宁了,一直哼着小曲儿。
裴靖东在浴室里,咬着牙拧了条热毛巾敷了上去,为了媳妇儿高兴,怎么着也值了。
“唔!”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气。
郝贝正在铺床,听到这声儿不对,就快步走了出来,两个小娃儿也听到了,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都看向浴室。
郝贝推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男人站在淋浴下,肩膀那一处放着一个毛巾,脸绷的紧紧的,神色不太好,听到声时猛然睁眼,那眼珠子都瞪的像算盘珠子那么大了!
“出去!”低吼一声,隐隐带着怒意!
郝贝吓得身子一颤,赶紧关门,喘着粗气,心里纳闷,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裴黎曦拽了下郝贝的睡衣,似乎是有话要说。
郝贝跟着去了孩子们的房间,裴黎曦这才开口说:“爸爸肩膀处有老伤,全是爷爷给打出来的,这两天阴天,可能是犯病了,妈妈一会帮爸爸揉揉会好一些的。”
郝贝惊愕的张大嘴巴,记忆中,裴靖东有一次就肩膀处受伤,说是让他老子打的,那还是在南华的时候。
难道刚才去拿行李时,又让裴红军打了!
当下眼晴就红了,是让气的,就想把这裴红军给剁成渣渣的,尼玛的,自己渣成那样的,还好意思打她男人!
“好,妈妈知道了,这儿东西都是原来的,咱们先凑合一天,然后明天休息,妈妈带你们去买你们喜欢的好么?”
两个小娃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爸爸妈妈住一起,最近家里太乱了,他们一直跟着展翼住,不是很喜欢。
所以下午放学,妈妈来接,说他们有自己的新家时,小娃儿们可是高兴坏了。
郝贝走出去,再拧浴室的门,却是拧不动了,里面给反锁了,就隔着门喊了一声:“裴靖东,你还好么?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裴靖东闷声说了句:“没事儿,你先睡吧。”
郝贝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就是明显的不想跟她说话了。
得,就先回屋了。
拿了手机百度下,裴靖东这种情况,然后各种回答都有,有的说可以通过理疗,有的说伤了劲骨或者神经的话,就会一直反复的疼,跟关节炎似的,阴雨天就会疼。
这给郝贝越看越心烦,等裴靖东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她赶紧把手机扔一边去,讨好的说着:“老公,我帮你擦头发。”
裴靖东把手中的浴巾扔给她,自己躺床上,趴在郝贝的大腿上,让她伺候着。
郝贝一点点的擦着男人的短发,感觉好像长了点,小声的说着:“好像有点长了,是不果理发了……”
裴靖东恩了一声,肩膀还很疼,不太想说话。
郝贝也看出他不舒服,就专心给擦头发。
裴靖东的头发长的很硬也很黑,郝贝一边擦就一边羡慕,你说老天爷把所有的优点好像都给他了一样。
她的头发就是那种小时候自来卷的,特别软,还特别的黄……
擦着擦着,就以为自己眼花了呢,那头顶处有两个漩,然后吧,那漩附近的头发,好像不是黑色的。
揉了把眼,还是那种跟棕色一样的,就那一漩的边上是这种颜色,跟黑发比起来挺明显的。
“咦,老公,你头发会变色么?还是染头发了,这头发怎么是……”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裴靖东身子倏地一僵,一骨碌爬起来,拽过浴巾,不悦地道:“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染过头发了……”
说罢就往浴室走去,好像是他自己对镜子看一样的。
浴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没多大一会儿,他又顶着毛巾出来,看着郝贝就是那种,你少乱说话的神色:“你可别吓我,我能一个头长两个颜色的头发啊?”
郝贝闷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挺在意这个呢,就笑着说:“这可不一定,有些人就这样的,就好像是胎记的,我跟你说啊……”
她就笑着说以前她家那附近有个小孩叫白毛,这白毛的外号怎么来的,就因为这小孩儿头上张了小一撮白发,从小就有的,就是胎记,所以就有了那外号。
郝贝想到那个叫白毛的小男孩,那一撮白发可显眼了,正好在头顶,看着特别的像白头翁,要是裴靖东真头顶长两圈黄发那不就成黄毛了,自己说着就乐了……
裴靖东呵呵的干笑两声,白了郝贝一眼道:“有那么好笑么?我可没长,你自己眼花……”
说着拽郝贝去浴室对着镜子看,郝贝还真去看了,咦,难道她真的眼花?
“看到没,看到没,收起你刚才那想给爷起外号的小心思,爷可不会长那么奇怪的胎记!”
“好好好,大爷,小女子错了,眼花了……”
郝贝只得求饶,因为看男人那一脸傲娇的神色,她这要是不求饶那就不算完的。
裴靖东的眼晴忽然间就红了,心底腾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最近很多事儿都脱离他的掌控了,他很怕有一天,郝贝也脱离他的掌控。
灯光下,她的粉嫩的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看得他更是眼红,那种身不由己,莫名的恐慌,让他很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郝贝看到男人眼中狼一样的红光,可是还惦记着他肩膀处的伤,手轻抚在他肩膀的青紫处,诺诺的说:“老公,我给你揉揉吧……”
柔弱无骨的小手抚在肩膀处,伤处是真疼,火辣辣的疼,不过还有更疼的一地方。
抓住她的小手下移,强忍着肩膀处的痛意低语:“那就揉最疼的地方。”
郝贝小脸儿一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是强摁住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的亲上她的唇,用着前所未有的激情,疯狂,强势,用占有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郝贝让折腾的有点受不住了,抓住洗手台的边缘看着镜子里的他,弱弱的求绕,身子又是一僵,那些破碎的声都没有了,镜中的男人脸下没有以往她所熟悉的欢愉,反倒是一种……
她说不清,好像是一种极大的痛苦的神色。
跟她做这种事儿,很痛苦么?
事毕,俩人重新洗了澡回到卧室里,睡下时,郝贝的心还是无法平静的,不自觉的就看了裴靖东好几眼。
裴靖东自然也注意到了,挑着她的下颚,笑的坏坏的:“怎么?还不够,再来一次?”
郝贝这次没脸红,像个小宠物一样的爬上男人的胸膛,扳正了男人的脸,认真的说:“老公,你心里有事儿?”
她用的是问句,因为她也不确定。
裴靖东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别乱想。”
可郝贝就坚持:“肯定有什么事儿,刚才你很不对劲……”
听郝贝这么一说,裴靖东就有点烦燥,黑着一张脸:“我今天听莫扬说了一些话,莫扬还没有死心,然后你又这么莫名的这么快买房子搬出来,你说我心情能好么?”
郝贝这才松了口气,就解释着莫扬的事儿,和买房的事儿。
到底是也没说真话的,就是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她不是不想跟裴靖东说真话,而是没法说,难道要说我看到你爸跟柳晴晴在客厅里做那种事了,恶心得不得了不想回家住才买房的么?
裴靖东拥着怀里的妻子,听着她柔声细语的解释,心奇异的安稳了。
有些人常说,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我的人没必要解释。
以前郝贝也常这样说,可是裴靖东却觉得,愿意解释,最起码是因为在意。
说着说着郝贝就说到裴靖东的伤了,就问他爸常打他么?
裴靖东笑了笑,说裴红军脾气不好,然后挨打也是常事儿,不过肩膀这一处吧,也是因为有次受过伤,之后裴红军每次都砸的那么准,就成了老伤。
这给郝贝心疼的哟,轻亲着他的肩膀处抱怨:“我看你爸这体力挺好的啊,可不像是刚病过的样子……”
本来就是一句随口抱怨的话,说完郝贝就愣住了。
对啊,裴红军怎么能体力那么好呢,还能做那事儿,那是身体不好么?
裴靖东却是叹气:“贝贝,以后对我爸好一点儿成么?我不求你们能多和睦,大概的面子过去就算了,我知道你心气儿高,见不得有些脏事儿,可他毕竟是我爸,我妈很爱他,我妈最想要的就是我们一家人能相亲相爱,其实那牌位的事儿,我真没在意……”
裴靖东就说了一个故事,一个郝贝都会讲的故事,就说两个和尚下山化缘,遇上一女子过桥,一个和尚背着过去了。
另一个和尚一直纠结于此事,最后那个背女子过河的和尚就说了,我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
郝贝懂这个道理,可是她没有纠结于牌位的事儿。
“裴靖东,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爸是装的啊,我看他身体挺好的。”
裴红军的脸有点黑,郝贝就心底儿一凉,那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最后忍住了。
“好了,睡吧。”裴靖东淡淡的说着,把郝贝给抱下去。
郝贝心里也不好受,就睡了。
可是这觉睡的真不踏实,她一直就作梦,就是梦些乱七八糟的,一会梦到中午年到的那恶心的一幕,一会裴红军的脸又换成裴靖东的这张脸,柳晴晴那张脸又换成丁柔那张脸。
一直到受不了的醒过来时,还一脑门的汗,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心里一有事儿就作梦,想的那些事儿全梦里来了,还特别真实,就跟看电视剧一样的,这事儿要不放下,就得几天的梦做。
想摁了床头的灯,去个厕所的,就被男人的一大手给抓住了。
我去,疼死她了,这还好是捏的手腕,这要捏的脖子,一把就得给她掐死了的。
“不,不,走,你走,走啊走啊,求你了……”
男人痛苦的喃喃音传来时,郝贝意识到不对劲,另一只手开了床头灯,看到男人满头的大汗,吓了一跳。
这是做噩梦了吧!
“一起走,同生共死……坚持住……”后面的话郝贝没听太清,因为她的手让捏的快碎掉了,眼泪都给她疼出来了。
“裴靖东,裴靖东醒醒醒醒,你作噩梦了……”
喊他,却是喊不醒的,郝贝给急的满头汗,眼泪汗水全混一起了。
最后没办法,只得张嘴在他的手上咬了下去,再不咬醒他,自己这只手都得废掉了。
她以为咬下疼了这男人就醒来的,可是嘴里都尝到血腥味了,这男人还是那样子,这给郝贝急的,当下就哭了……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啊,快醒醒,醒醒啊……”
男人的梦中,重现了那场死亡之战,到处都是炮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带领着队友们冲锋陷阵,穿越沙漠地,走过沼泽地,同生共死的亲兄弟,曾经走过的地方,一幕幕的在梦中……
最后是那片沼泽地里,那道急促的催着自己快走的声中交织着一道女子低低的哭泣音。
是谁在哭?
眼倏地睁开,蹭的坐了起来,就看到自己手中扯着弓着身子哭着一团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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