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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坐上飞往江城的专机时,郝贝还是有点小抱怨,嘀嘀咕咕的:“秦爸爸,你这伤还没好呢,咱养好了伤行不行啊……”
专机上有随行医生和护士,刚给秦立国检查完身体,秦立国靠坐在沙发床上,等医生和护士走远了之后才说:“江城还有工作呢。”
郝贝还是有点不情愿的叨叨着:“那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啊?”
秦立国失笑,这小丫头,怎么会不愿意回去了呢?
“丫头啊,老实给秦爸爸说,是不是跟东子生气了?”
郝贝一直拒绝去想这事儿,特别是从秦老太太那儿回去后,没有危险了,她的手机就一直没有开过,不想开,也不想用。
但就在上飞机的前一刻,提醒关机时,她却是开了机,手机上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呢?给秦爸爸说说呗……”秦立国见郝贝不说话,就知道问题出在这里了。
郝贝低头,泪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转,没吭气,她怕一说话就会哭。
秦立国却是低叹一声,缓缓开口道:“丫头啊,其实你来g城的事情,没有跟东子说,你想过没有,他知道后会不会不开心?”
郝贝抬起一双水眸儿,满目不解:“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来是有事儿的……”
秦立国笑着摇头,就跟郝贝说啊,这夫妻之间,互为一体,你要真是游山玩水的不告诉他,还好说点,正因为你有事儿不告诉他才是事儿。
就跟郝贝说啊,裴靖东不见得就不知道郝贝的动向,可是从别处知道的,跟从郝贝嘴里听到的那都是两种感觉。
这是一个信任与否的问题。
郝贝也是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那是到了机场,宁馨跟苏莫晓来接的,这让郝贝有点意外,特别是苏莫晓来接的还是她。
宁馨伏身给秦立国说了些什么,秦立国点点头,让郝贝跟苏莫晓先去医院。
彼时,郝贝还有点没闹明白的,等到了医院才知道是裴瑾瑜病了,住院了。
从江城开始,裴瑾瑜就低烧不断,时好时坏……
开始的时候是夜里睡觉时,不是惊醒就是吓醒,发展到现在就成白天了,见不得一点动静,不然就是一惊一乍的那样子。
郝贝本来满腹的怨气,但当看到男人那胡子拉茬的模样时,什么气啊怨啊都没了,红着眼骂他:“裴靖东,你要死了是不是啊,小瑜生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裴靖东也以为自己看到郝贝时,会很生气,实际上,这几天,他不是忙的没一点时间联系郝贝,而是很闲,就是再闲,他也没有想过去找郝贝。
说实话,也是怨着的,心想你一女人就这么一走了之,还跟别的男人一起走的,知道的说是你干爹,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怎么说的呢?
但此时此刻,听着她这样埋怨的话,看着她红红的双眼,倒真是有一种自己错了的感觉。
“以为你在忙,所以没打扰……”能怎么说,只有这样说了。
郝贝吸了吸鼻子,去探小娃儿的额头,就低烧,也查不出个原因来,医生只推说是吓着了。
秦立国随后到的医院,让宁馨过来叫裴靖东过去了一趟,也是怕裴靖东会跟郝贝呕气,特意叫过来,把他们g城办的事儿说了一下的。
裴靖东听罢,脊背上都是冷汗淋淋的,看向秦立国时也是愧疚不已。
“秦叔谢谢你救了贝贝,我没有想到您们会遇上这些事儿,是我的错,是我太小心眼了。”
秦立国拍了拍裴靖东的肩膀,说:“什么话也别说了,我是看着你们兄弟长大的,不说认你当儿子了,那贝丫头现在也算是我女儿,以后啊,咱们之间还是要走动的……”
其它的话,秦立国也说不出来,毕竟他们之间是没事,奈何还横着一个裴红军和丁柔的事儿呢。
裴靖东回到病房时,郝贝正在轻拍着裴瑾瑜,小娃儿这会儿还没有醒,可是却是一抽一抽的,就是让吓得不轻的那重。
裴靖东从后面抱着郝贝,头抵在郝贝的肩头,小声的喃喃着:“老婆,是我太小气了,你没回来时,我跟你生气呢,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郝贝身子一僵,她想说她回来之前也是跟这男人生气呢。
可是刚才裴黎曦小娃儿就跟她说了在江州发生的事儿,小娃儿只是简略的说了下,没说特别的详细,其实都不容易。
继而想到在飞机上秦立国劝她的话,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一个互相信任与坦诚。
叹了口气,也开口认错,就说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而后裴靖东又把柳晴晴的事儿说了一下,简直就把郝贝给气得牙根痒痒,如果柳晴晴现在出现在她眼前,她都敢直接拿刀把柳晴晴给剁成八块的。
尼玛的不要脸的没边的了,竟然做出那种事来。
“好了,别气了,留着她也是因为还有点用处的……”
裴靖东就说着柳晴晴的用处,无非就是赵秋双那时候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给柳晴晴,或者什么话什么线索给柳晴晴的。
不然的话,裴靖东也不会吃了几次闷亏,还把柳晴晴给留在家里的。
郝贝听罢却是不屑一顾的,就叨叨着裴靖东这样太过缚手缚脚的,别哪一次真的着了柳晴晴的道,就有得哭了。
裴瑾瑜醒来看到郝贝就哭了起来,简直是嚎啕大哭,哭的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可吓人了。
医生过来看了看,说这样是好现象,让孩子多和妈妈说说话,妈妈多陪陪,把心里那些害怕的都说出来,没准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个晚上,裴瑾瑜又烧了起来,还说起了胡话,眼晴闭着哭,睡觉时就嚷嚷着要穿鞋,这孩子这些天,基本就没下地的,当然没穿鞋了,要睡觉了,就一门心思的哭着喊出着要穿鞋,还一直哭着要回家……
医生也没法子啊,这天天退烧药退烧针的,都产生抗体,用药都要加量才行。
郝贝前些时间因着方蔷薇怀孕的原因,也看过些这方面的常识,不管婴儿还是幼儿关不多都一样,就是说退烧的这类药物不能多用。
思来想去,就跟南华的郝妈妈去了个电话。
就问问有没有什么土法子退烧的退惊吓的。
郝妈妈就说啊,这八成就是让吓着了,惊着了。
这要按着老法子,就要找个神婆之类的叫叫魂啊,还说郝贝小时候就经常遇上一些事儿,吓着了就发烧,找个婆子看看,再送送就完事了。
这在郝贝小时候,找着人可容易了,但现在都反封建迷信的,一时半会哪儿找去啊。
挂了电话,裴瑾瑜还在闹,就是哭着喃喃着要回家,怎么哄都没用。
最后郝贝就跟着哭,回家就回家吧,发烧三十八度,低烧,用药也不好用,反正离医院也不远,故而让医生开了些药,当天晚上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小娃儿还没好。
郝贝听了郝妈妈说了很多土法子,用白酒烧了烧给小娃儿擦前心后背的退烧,慢慢的竟然也退了下去。
一看这土法子还是有效的,就赶紧的又百度了一大堆安神的叫魂的法子,就叫了起来。
要说以前,裴靖东是打死也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叫魂安神的法子的。
然而裴瑾瑜是真闹的厉害,就一直哭啊,哭着说回家,明明就回家了的,还说回家,这给人愁的没法了,好在这烧算是退了。
但照这么一个哭法也不对劲儿啊。
还是郝贝百度了之后,就想着是不是说要回江州的家啊。
这么一深想,简直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就跟裴靖东说啊,小瑜是在江州吓着的,而且江州不还有裴静和裴靖南的么?
也许是孩子的奶奶和叔叔跟着来了啊这样的,所以小瑜才一直嚷嚷着要回家。
就这样,裴靖东开着车,连夜带着媳妇孩子往江州去了。
这一路上,在后座开铺了被子,郝贝半靠在车门上,把小娃儿给抱在怀里,唱着儿歌哄着,七八个小时,到天亮才到江州。
到了江州没进门,直接去了陵园,郝贝按着郝妈妈说的,买了祭拜的东西,去给婆婆裴静上坟……
跪在那儿磕着头,念叨着……
从陵园下来,还要回一趟裴家的,说是在哪里吓着的,就要在哪里叫魂。
这多迷信啊,可是没法子,为了孩子,真是什么法子都试了的。
到了裴家别墅,管家开的门。
现在这宅子里的佣人,全是裴靖东回江城之前给换的,请的家政公司的人,基本上一周换一拨人,人都不用重复的,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柳晴晴再收买人心做什么坏事儿。
以前裴家的老佣人倒还留了几个,不过不让做事了,就在后院种种花,养养草什么的。
他们刚一进客厅,就从二楼跑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郝贝惊的赶紧把裴瑾瑜给抱在怀里,紧紧的捂住。
裴靖东一个疾步上前,一脚就踹翻了来人,这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晴晴。
柳晴晴快疯了,真就是疯的边缘了,裴红军是个变态,柳晴晴这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好的,可是衣服盖着的地方,就没一处好的。
这会儿就是不管不顾了,往地上一跪,把自己的上衣一脱,就哭开了:“裴哥哥,郝贝,我知道错了,你们饶了我吧,放我走吧……”
同为女人,郝贝看到柳晴晴身前那些红肿破烂不堪的身体时,都不禁一阵冷意。
这裴红军得多变态啊,把柳晴晴给折磨成这样的了,那身上的肌肤真就没一处好的了,不是牙咬就是烟头烫的痕迹。“柳晴晴,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眼前,不然的话……”裴靖东最烦柳晴晴这样了,给过你机会,你不走,现在你想走,还不让你走了。
裴红军从楼下慢条斯理的下来,看到儿子一家四口站在这里,又看到柳晴晴的赤身裸体,那简直气不打不出来。
下来后,揪着柳晴晴的头发就给往楼上拖。
郝贝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快速的闪过泪水,她不是为了自己哭,更不会为了柳晴晴哭,是为了两个小娃儿哭。
如此变态暴力的家庭,裴靖东没长歪算是奇迹了,可是两个孩子呢?
也顾不得其它,就按着百度来的和郝妈妈说的,开始叫魂啊。
这次小娃儿安静了许多,不管有没有这会事儿,不管相信不相信,反正重新带着小娃儿们坐上车时,小娃儿倒安静多了。
后来回到江城,又发了两天的烧,郝贝都用土法子给退了烧。
两天两夜,夫妻俩人几乎都没合眼,一起为裴瑾瑜退烧,把尿,喂水……
裴黎曦一直睡在另一张小床上,也没怎么睡,时不时的睁开眼,看看在忙碌着的爸爸和妈妈,心中想着,如果是亲妈妈,会不会比郝贝做的更好?
答案是未知的。
一直到重新回到江城的第三天,裴瑾瑜小娃儿才算是好了。
有种大病初愈的神态,人还有点懒洋洋的,也变得娇气多了,跟个女孩子似的,动不动就红眼,撒娇啊,让抱抱啊,简直就成了家常便饭。
黏郝贝也黏的更厉害了点。
裴瑾瑜好了之后,裴靖东才销了假去上班,等孩子们都送去学校了,郝贝也重新忙碌了起来。
跟裴靖东一起去办公楼的时候,才想到这些天,那么忙都没见到展翼,就问了下。
结果,裴靖东丢了一句:“关禁闭了。”
郝贝啊了一声,就问:“展翼犯什么错误了么?”
展翼让关禁闭的事儿,苏莫晓没有瞒着裴靖东,都说了,裴靖东这会儿也没瞒着郝贝,也都说了……
这给郝贝囧的,敢情还是因为她啊。
莫扬也不是故意的啊,完全就是为了帮她,而展翼则是躺着也中枪,最无辜的了……
裴靖东上班呢,苏莫晓把一份文件拿来给他。
裴靖东看罢,笑眯眯的签了字。
以前想着送郝贝点东西吧,结果送花啊送礼物啊,都扯蛋,这会儿拿在手里这一份,估计是最称郝贝心意的。
郝贝还在培训室里学理论呢,裴靖东就拿着一个文件袋过去了。
这是他回来后交上去,又等着审批下来的,是母亲生前的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他早就过,里面也写过一些奇奇怪对的事儿,没有什么情感隐私的,大多是一些工作和生活心得之类的。
但因为现在裴静和丁柔的死都被列为悬案,故而这些东西,不管有用没用,裴靖东都交上去一份。
就是现在给郝贝这一份,也只是影印的复件。
郝贝有点脸红,这还是她在上课时,裴靖东第一次过来,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过来啊,傻愣着做什么呢?”裴靖东冲郝贝喊着。
郝贝看了看坐在她边上的莫扬,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讲台,心想,得亏今天是自习时间,挪着小步走了过,不自的问:“你来做什么呢?”
裴靖东低笑着,把手里的文件袋给她:“恩,给你的……”
郝贝接了过来,牛皮纸袋上什么也没写,不解的皱着眉头打开看,就听到裴靖东又说了后面两个字:“礼物。”
郝贝也正好看到影印本上写着已故xx军x部xx裴静日记的字样。
这把郝贝给汗的,问:“什么礼物?”
裴靖东黑脸:“送给你的礼物啊?”
郝贝更黑脸,尼妹的,你送一本你妈的日记给我叫什么礼物啊?
“里面也许有你想看的东西,一直到我母亲去世前的记录,生活和工作的心得都有,上次咱们去江州时,我取的,给上面留了原稿,你手上这份是影印的,我没看出什么来,不代表你看不出什么的……”
郝贝怔了怔,一双水眸儿眨巴着,看向裴靖东问:“你特意为了我,所以才把这本日记交上去的。”
裴靖东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还不愿意承认地否认道:“工作需要,想着你正好看看,多了解点。”
郝贝一下就乐了,笑的眉眼弯弯的,也顾不得这是公众场合呢,猛然一掂脚,扒拉着裴靖东的肩膀,唇印下他的,只轻点一下,便放开。
正好路过的同事,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哑然失笑,故意低头走路,当没看到。
裴靖东瞪了郝贝一眼,冷声训她:“郝贝同学,这是办公场所,注意言行举止,注意影响……”
郝贝翻着小白眼斜了他一眼,心想装什么装啊,不装会死啊,明明眼底都是恶狼之光了,明明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她这儿还没腹诽完呢,裴靖东那儿却是抬着她的下巴,迅即又精准的狠啃上一口,简直就是咬的,疼的郝贝惊呼一声,也吵得那好像真在专心看书的莫扬都看了过去。
“既然这么爱老公,就批准你随时随地可以不顾言行举止,不注意影响的表达你的爱意吧。”
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扁音传来时,郝贝那心哟,似有千军万马在上面奔腾一样,心儿跳跳,脸儿红红……
低头推了男人一记,小声吧他不要脸。
裴靖东却是很大声的回了一句:“要脸做什么,我要老婆就好。”示威的看着一脸淡笑看向他们的莫扬。
莫扬则是扬扬唇角,无声的回了两个字:“幼稚。”
裴靖东也有样学校,回了三个字:“我乐意。”
男人间无声的pk郝贝是全然不知的,低着头让裴靖东赶紧去上班,她还要上课呢。
裴靖东点点头,又交待了几句,又说中午到郝贝去吃饭。
到了中午的时候,郝贝一坐上车,就喜滋滋的问了裴靖东一个问题:“裴靖东,你妈妈的……”
裴靖东白了她一眼:“谁妈妈?”
郝贝俏皮的吐吐舌改口道:“咱妈妈,咱妈的日记上说,你们俩兄弟长的一模一样分不清啊,然后她有一个秘密法门,能分得清,一认一个准,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