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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书先生亲自送郝贝上的那辆黑色轿车,关上车门前,还特别体贴的对郝贝说道:“郝贝小姐,我家老板说您要是嫌无趣的话,可以先看会电视。”
郝贝嘴角一抽,心想这袁嘉邈也是个人才啊,她这会儿怎么会有心情看电视?
车门关上,光线较之外面黯淡下来不少,郝贝一边打量着车内的装饰,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既来之则安之。
她就是小声的说着的,跟着前方传来轻微的笑音,郝贝当下吓得一怔,这才注意到前方驾驶椅上,坐着如雕塑般整装待发的司机先生。
“对不起郝贝小姐,我不是有意笑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先生出声解释着。
“……”郝贝哑然,怪自己大意,刚才一直在想袁嘉邈是什么意思,就没有注意到前排的司机,拍拍脑门,心说郝贝啊郝贝你得的神经得多大条,这么一大活人在你前面你都没发现的。
“呵呵,没事。”干笑了一声,收回思绪,专心的盯着前方的座椅出神。
她也没出神多长时间,就看到前排座椅上的电视,刚才那个秘书先生说袁嘉邈让她看电视……呵,估计别有用心吧。
迅即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车载电视。
打开时,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不出意外正是她爷爷的新闻。
新闻是简略的说了下爷爷的生平,而后就有现场连线,郝贝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就有记者在这附近,她都没有注意到。
而此时的直播画面,正是院中发生的事情。
“请问袁总,您这么大手笔的处理四合院住家户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嘉年地产对老城新区计划的介入吗?”
“请问袁总,在你创立嘉年地产时,曾扬方不靠袁家的力量,这些年你一直也是这样做的,现在这样介入丁家四合院事件,请问袁老爷子知道吗?”
“请问……”
嘉年地产是袁嘉邈二十岁时所创立的公司,当初是从二手房租赁业务卖买开始做起,后来慢慢的开成连锁式经营,一直到到最近几年才成功注资参与楼盘开发业务。
因为袁家,自袁老爷子开始,到袁文涛这一辈,都是从政。
自古政商不一家,所以当初袁嘉邈开公司之初,袁老爷子就曾发话,袁嘉邈的公司,不能参与政府工程,不能与袁家政界人士所参与的项目扯上关系,这也算是变相的撇清了关系,做了一个清廉的姿态给大众看。
记者们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问题蜂拥而至,而那被层层围住的男子,却是一脸适意的笑容。
只见他拱手作揖:“今天袁某仅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四合院处理点私事儿,至于大家伙所说的什么新城改造之类的政府项目,袁家家规甚严,请殊袁某有心无力啊……”
记者们窃窃私语,也有胆大的记者就追问了:“那么请问袁总今天来在丁家的四合院有何私事要办?刚才看到您的秘书请了一位年轻女子上车,请问那是您今天的私事吗?”
袁嘉邈怔了下,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了,隔空虚指着,轻点了三下:“你们啊,真是……”
正在这时,秘书先生在袁嘉邈的身边低语了一句什么话。
袁嘉邈眉头稍拢,而后对着众人拱手:“大家的最后一个问题,请允许袁某人先卖个关子可好,实在是今天有事,不亦多留的。”
媒体对于袁嘉邈这样打太极的话语,虽有不满,但谁也没有强硬的说不行的权利。
袁嘉邈在秘书先生的护送上,快速的往车子处行去。
“我去,阿斯顿马丁!”有眼尖的记者识得袁嘉邈的车子,惊呼着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秘书为袁嘉邈拉开车门,袁嘉邈弯腰坐进车里。
全程跟拍的记者也只拍到车里有一军绿色的身影,再对比有记者看到的女子,就是穿这样的的衣服,不禁猜测着,难道袁嘉邈好事将近了?
而对这一切,完全无所知的郝贝在袁嘉邈坐进来时,就紧张的攥住背包的带子,不安的说了声:“袁先生您好。”
袁嘉邈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着一块叠的十分整齐的灰白相间格子手帕,轻轻的拭了下手指,连手背都没有放过。
全程他做的很仔细,却又十分快速,几乎一分钟不到便做完这些,方才抬手,勾着唇笑看着郝贝,那意思应该是要跟她握手的。
郝贝迟疑的蹙了下眉,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眸光落在他那镶金边的碧玉袖扣上。
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想到裴靖东的袖口,在他装作是裴靖南的时候,佩戴的袖口都是纯金打造,金我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带点雅痞的味道。
可当他是他自己时,佩戴的袖扣都是白玉般的色泽。
而这个袁嘉邈的袖口,金加玉,低调中的奢华中又带着丝雅痞的气息。
纵然他本人没有长成霸道总裁式样的,却也有他自身的儒雅气质。
“你好呀,贝贝。”袁嘉邈的声音是低淳温和的,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儒雅清冽。
郝贝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不自在,哪有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如此这般称呼的?
可是她还不能说个什么出来的。
这种感觉真是忒糟糕了点。
“袁先生您……”郝贝其实很想说你可以叫我的全名,但这样说又有点太生硬了,故而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眼底盛满焦燥。
袁嘉邈温和的笑着致歉:“是我唐突了,只是我觉得我们彼此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通过其它方式,也算是很熟悉的人了,不是吗?”
郝贝听到这里,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其它方式?
她有通过袁嘉邈的资料了解到袁嘉邈其人的。
这么说来……倒抽了口冷气。
原来不知不觉种,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猎物,而她对这些,一直到今天才弄明白的。
“而且我也不清楚贝贝你是喜欢我叫你丁小姐还是郝小姐,或者贝贝小姐,没关系的,为了公平起见,贝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嘉邈。”
袁嘉邈一连串的话,给足了郝贝面子,好像袁嘉邈才是那个需要求人的那位似的。
这让郝贝自在了不少,最起码这个袁二少还算好相处,转而想到她查来的资料——袁嘉邈的成长历程。
以养子的身份,被舅舅给养大,大学时读的是外省的大学,入大学即开始创业,没有出国留过洋,却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白手起床。
这些金灿灿的过往,曾被网友热评为创业楷模励志哥。
“其实你可能不记得了,在xx年的全国奥数竞赛上,作为上一任冠军得主的我,给身为学妹的你颁过奖的。”袁嘉邈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简直给郝贝惊的坐直了身子。
xx年的全国奥数竞赛,那是她高三的时候,当时为了送陆铭炜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才去参加那神马竞赛的。
真心的,她得奖了,得奖了她只记得奖金有五万块钱。
然后……
“那次大赛的奖金是我赞助的。”袁嘉邈简直堪称补刀神手,又来了这么一句。
郝贝囧了囧:“那个,谢谢袁先生的赞助了。”
说起来那五万块钱,她真没乱花的。
那个时候,她考上了南华最好的大学,跟陆铭炜在一个学校,而且分数颇高,做为高中校园的优等生,她还得了母校一笔奖金,大约就是一万块左右。
而那五万块,就成了她后来退学后,用来堵着她妈(郝妈妈)嘴的最好用处。
如果当初手里不是有那几万块,她要退学也没那么容易的。
就算有那些钱交给她妈,那后来不还是被叨叨了很久的吗?
“呵呵,不客气,当时我以为你以后会往数学方面发展的……”袁嘉邈无不遗憾的说着,毕竟那么小的年纪,获得全国性的大奖的人,不应该会落得辍学这样的结局的。
郝贝苦笑了下,没有接话。
袁嘉邈扬起眉头笑:“看我,尽说些扫兴的话,女孩子嘛,不管站的再高,都是要嫁人的。”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袁嘉邈先一步下车,快速的走到另一边,在郝贝将要推开车门时,拉开了车门,以手撑在车顶的方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郝贝忽然怔住,对她这般礼遇,袁嘉邈可谓第一人。
当两个人坐在西餐厅里,袁嘉邈把侍者送上的菜单递给郝贝时,郝贝又拧起了秀眉,说实话,她就一平民出生的普通女人。
就算是不缺钱,她也从来没有小资过,唯一喜欢吃的西餐就是kfc爷爷加麦当劳叔叔。
菜单倒是看得懂,却不知该吃什么好?
“贝贝,这家的freddy烤肋排和奶油蘑菇汤还不错,你可以试试……”袁嘉邈适时的开口解围着。
郝贝点了下头,接受对方的好意,又点了抹茶布丁,便把菜单递还回去。
袁嘉邈却是合上菜单,递给侍者道:“按刚才说的,来双份。”
郝贝满脸的诧异神色,这跟她点的一样的?
等佳者走了,袁嘉邈才开口解释着:“其实,要不是这算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认识,我是不会带你来西餐厅的……”就开始说着西餐吃不习惯,唯一能吃习惯的也就刚才那两道菜云云之类的。
郝贝瞬间就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刚才还在想,自己很少吃西餐,一会儿会不会礼仪上面不到位之类的惹了人笑话的。
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谢谢你袁先生。”真诚的道谢,不为别的,只为他的善解人意。
袁嘉邈无不惋惜的说着:“贝贝啊,别客气,咱们这也算是故人了,他乡遇故知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不是吗?”
郝贝又是一囧,先前想好的说词,该如何跟这袁嘉邈说丁家事儿的那些草稿全都白打了。
特别是对方又是这样热情,让她那些求人放过的话,愣生生的说不出来了。
这顿午餐没有想像种的难过、严谨,反倒很轻松。
袁嘉邈大学就是在南华读的,跟郝贝是同一所大学,说起来郝贝不得管人家叫声学长。
刚开始郝贝还有点拘谨,不过很快,当袁嘉邈妙趣横生的说着学院里逗比事件时,郝贝就忍不住勾了唇角,她上学时没别的屁事,除了谈恋爱就是围观学院八刮事件,所以说的很多也是她曾经熟悉的。
因为是一边交谈着一边吃东西,中间又加了几样餐点,郝贝不知不觉的就吃的有点多,中途去了个洗手间。
这一路脚步都是轻快的,完全没有注意到餐厅一隅朝她看来的男子。
江绍元揉了下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不是裴靖东的媳妇郝贝吗?怎么跟袁嘉邈这狐狸精搅合到一起了。
随后想到裴靖东给约他见面的事儿,啧啧舌心说:难道说郝贝勾搭上袁嘉邈了?那这郝贝也是个角啊!
江绍元一边等着女友,一边唏嘘着郝贝这勾搭人的本事还不错啊。
要说起来,这袁嘉邈在京都的贵胄圈子里也算是一奇葩的存在。
众所周知,这个圈子里的人是讲门第,分贵贱的。
而袁嘉邈的出身,注定了是贵与贱的结合。
那怕是出在其爷爷身上的那种乞丐的低贱,也顺带着延袭下来。
并且,袁嘉邈的父亲身上虽然流有袁家的血统,但也改变不了其身上那属于乞丐的另一半血统。传闻袁嘉邈的父亲最后还娶了一个没家世的老婆,那可想而知,这袁嘉邈的出身注定就矮这些人一截。
跟袁嘉华不同,袁嘉华那是根正苗红的袁家人,而袁嘉邈只算是个外姓人强灌上了袁这个姓,至于他身上那点袁家的血脉,也不过是遗传自袁家大姑娘的四分之一血脉罢了。
可想而知,那简直就是这个圈子里的笑柄。
但又碍于袁家的权势,倒是没有人当面的笑话过袁嘉邈。
不过,袁嘉邈对这些所谓的圈子,自幼就很是排斥,从不拉帮结派,大学更是跑到外省去读,就连创业,也是在外省起家,最近几年公司越做越大,才回到京都的,跟所为遥圈子人士才有了交际。
郝贝在洗手间时就听到隔壁的格子间里有人在打电话。
她刚才喝了点红酒,虽然不至于醉了,但也有点反胃,所以多呆了会儿。
呆着无聊啊,隔壁的人讲电话也不知道是怎么讲的,竟然能让她听到的。
“妈,你别过来,你现在过来,一切就全泡汤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呢,他就算是被家里赶出来,还有人份公职呢……”
“哎,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以为我傻啊,我心里有底的……”
手机响,郝贝低头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打开看了一眼,脸就红了。
“贝贝,是喝醉了吗?要不要紧?”下面署名袁嘉邈。
郝贝这个脸热啊,赶紧开了小隔间的门出来,刚好隔壁那个讲电话的女子开了隔间的门。
那是一个长的很——郝贝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很恰当的词儿,很心莲的一个女子。她还记得小时候陪着郝妈妈看《好媳妇心莲》的电视剧时那个女演员的长相。
当时郝贝还小,就觉得,那样的女人活该,别看着温柔贤惠的,那不就长了一副欠虐相么?
而眼前这位,就穿衣打扮也是那副调调,什么年代了,特别是冬装,弄了一身白衣长裙,搞得跟个仙子似的。
再加上刚才在隔间听到的电话内容,故而郝贝在心里加了一句,好大一朵碧莲花啊!
碧莲小姐先郝贝一步出了洗手间,郝贝一边洗手一边想着——刚才碧莲小姐好像没洗手就出去了的。
摇摇头,暗笑自己都这个处境了,还有心情打趣一个陌生人呢!
回到座位上时,已经上了餐后甜点,袁嘉邈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有点苦哈哈的问郝贝:“你要喝牛奶吗?”
郝贝怔住,这饭后喝牛奶?
她没这习惯,故而摇头拒绝。
袁嘉邈叹气又叹气,终于端起那杯热牛奶,跟喝苦药的模样一般,一口气给干了,喝完就捏起瑞士卷塞进嘴里。
郝贝看他这样笑着打趣:“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在喝药呢。”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话,没想到袁嘉邈却是认真的回答着:“可不是就是在吃药吗?这药我从出生吃到现在,吃了三十年了,一日当三餐吃来着……”
郝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好想问一句为什么?
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一般,袁嘉邈苦笑了下,站起身道:“你没看出来我有哪点不同吗?”
郝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没看出有哪点不同来着。
袁嘉邈却是伸手,以一种十分夸张的神情自我嘲讽道:“你看我像不像奶油小生?”
噗——
郝贝不想笑的,可是实在是没忍住。
哪儿会有男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袁嘉邈一脸你别笑的窘态,那模样和郝贝所得的袁嘉邈的资料里的他极不相符。
“笑吧,这就是我的绰号,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