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圣光学院内。
张良、狼妹等人跟着博尔来到辩论赛的现场。
一处类似斗兽场的场地。
整体呈圆形,四周是阶梯状的座位,可以容纳上万人在此观看辩论。
场地中央是一处高台。
高台同样呈圆形,有二十多个坐席,分列两侧。
地面以黑白两色的大理石铺垫,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方。
辩论双方身着白袍,共有十二人,分坐一方。
当张良他们到来时,辩论赛已经开始,双方言辞犀利,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几人没有说话,默默坐了下来。
狼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辩论赛,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好奇与疑惑。
她不明白,这些人争得那么凶,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能动手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吵?
而在狼妹疑惑的时候,双方的争论已经到了白热化。
白方支持以国君之礼迎接欢愉教主。
黑方反对以国君之礼迎接欢愉教主。
白方有人道:“欢愉教会成名已久,在云罗半岛,以及云海周边有着极大影响。”
“其影响力远超普通王国国君,以国君之礼接待欢愉教主,合情合理。”
“如果连欢愉教主都不配得到国君的礼节,别说咱们云罗半岛,便是整个云海的无数王国,又有谁有这个资格。”
黑方有人道:“欢愉教主并非君王,不论她的影响力有多大,始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请问诸位一件事。”
“我们今天以国君的礼节迎接欢愉教主,是否承认对方有着与国君一样的地位?”
“如果我们承认对方拥有国君一样的地位,她的疆域又是什么?”
“欢愉教会所属吗?”
“若是欢愉教会所属都是欢愉教会的疆域,我们圣光城难道也属于欢愉帝国的领土?”
“我们以国君之礼相待,是否承认了自己属于欢愉帝国的附庸?”
“其他城邦,其他国家,乃至我们城邦的公民,会怎么看待我们?”
白方闻言,立马有人反驳道:“荒谬,我们以国君之礼迎接,是因为欢愉教主并不是一般人,值得以最高的礼节去欢迎。”
“只是教会这种事情,我们圣光城并没有前例可以借鉴,这才以国君之礼相待。”
黑方冷笑道:“既然没有合适的礼节,为什么不去商讨合适的方案?”
“难道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生来就有?”
“不,我们生来一无所有。”
“造船技术,农耕技术,城池建造,我们生活中面临的一切造物,都是前人的智慧结晶。”
“你们今天能因为一时懒惰,一时的不负责任,以国君的礼节迎接欢愉教主。将来是否也能因为懒惰,因为不负责任,将无辜的公民判处重罪?”
“是否也会因为懒惰,因为不负责任,将圣光城的治理当作儿戏?”
“你们这是严重的犯罪,是对圣光城全体公民的羞辱!”
黑方辩论者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高昂,情绪激动,言语中咬牙切齿,似是对白方恨之入骨。
这话一出,便是周围的看客也不由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看向白方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
很多人更是大声叫好。
白方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礼节问题,但在黑方的刻意引导下,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品德和能力问题。
这时候要是说错话,不能说一辈子彻底完蛋,也称得上前途堪忧。
紧急时刻,白方使用了休战牌。
在辩论赛开始前,双方各自得到两张休战牌。
可在辩论赛中使用。
一旦使用,双方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说是休息,实则是劣势方紧急商讨对策,寻找对方话语中的逻辑漏洞,然后发动反击。
辩论暂停,双方辩论者离开擂台,而周围的观众则能前往餐厅享用免费的美食,等待着辩论的再次开始。
餐厅就在观众坐席下方。
自助餐。
由学院的厨师精心准备的一道道美食被摆放在餐厅各处。
观众可以根据指示牌前往各处拿取自己心仪的食物。
至于伙食的来源,部分是圣光城的政府补贴,部分是学院自己的收入,还有一部分是豪商贵族们的赞助。
对圣光城的公民们而言,辩论不仅仅是一种观念的碰撞,也是圣光城秩序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