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民,相辅相成,相互依存。”
“君受制于民。”
水镜继续追问道:“君受制于民,何解?”
荀虞解释道:“君者,夺天下之利,奉养己身。民者,国之根本,财之源头。”
“然天下之大,非一国之土,非一侯封地。”
“君王残暴,百姓逃匿。”
“百姓逃匿,则国本丢失,财源断绝。”
“国若如人,财则如血。”
“人无血,焉可活也?”
“故而,君受制于民。”
水镜微笑道:“善,你已经能出师了。”
荀虞闻言,深吸了口气,而后俯身向着水镜叩首三次,这才拜别。
离别时,他没有多说,水镜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年相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昊1554年6月,荀虞拜别水镜返回家中。
消息刚刚传出,荀虞家的门槛就被前来送请帖的人踏烂了。
人太多了。
朝中的官员,贵族,夏都的大商人,以前的朋友。
自当年荀虞拜入水镜门下,消息就传遍了炎国。
所有炎国高层都知道,时隔多年,水镜先生再次收徒。
虽然这次的徒弟,不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非常粗鄙。
但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他是水镜的弟子,那就足够了。
谁不知道水镜是不世出的高人。
他的弟子,哪个不是官拜公卿。
荀虞以前籍籍无名,不重要。
当他成为水镜弟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将要飞黄腾达。
而事实上,正如人们所想。
荀虞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迎来了国君齐的召见。
对此,荀虞早有预料。
这三年来,炎国发生了很多事情。
总结起来,能用两个字概括。
丢人!
如果非要描述得更详细一些,那便是丢人现眼。
三年前,炎国国君齐初登位,想要改革图强,但
没卵用。
国还是那个国。
财政依旧非常糟糕。
兵力一塌糊涂。
两年前,炎国与北方强国燕国发生冲突,大败。
被迫割让北方六城。
一年前,国君齐感觉自己又行了,挑衅东方夷族,想要把从燕国身上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但,咳咳。
很尴尬。
两万大军被打得大败而归,就连大将也被夷族擒获。
不仅如此,夷族看出炎国外强中干,强占了炎国在东方的一座矿场。
那可是炎国第二大矿藏。
这下不仅土地失利,便是钱袋子都让人抢了。
如此奇耻大辱,能忍吗?
当然能了。
三年内连续失利,国君齐彻底老实了,再也不吵吵嚷嚷要远超先祖,要开疆拓土。
现在文静的就和小女生一样。
宫里都有传言,大王听到夷族的名号就吓得打哆嗦。
看看,现在多老实啊。
但荀虞知晓,这位年轻气盛的诸侯虽然备受打击,但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