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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门铃响了。
开门的人是林朗,与欧阳正霖彼此都是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欧阳正霖不痛快地问。一问出口又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人家现在是热恋中的小情侣,男方出现在女方家里有什么稀奇,说不定已经*了。
*?心像被蜜蜂蛰了一口。
林朗倒是热络。“总经理?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他忙给他拿了拖鞋,这礼貌的招待在欧阳正霖看来就变成了宣示所有权。这才交往几天,就一副男主人的姿态,他她.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欧阳正霖也不换鞋,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眼睛长在头顶上,傲娇得很。“方箐箐呢?”
“她在做饭!”
“谁来了?”方箐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和林朗同款的花色围裙。一对儿一对儿的,真是般配极了,般配得让欧阳正霖有冲动上去一把撕了。
本来就臭臭的脸,这会儿更是臭得刚从茅坑里拉出来似的,阴沉沉的。
方箐箐见他来了,也是不太自在,说话的语调就有点奇怪起来。“你怎没来了?”
这在欧阳正霖听来成了一种抱怨,好像很讨厌他来似的。有了新欢,就忘了他这个恩人了是么?
知道女人忘恩负义、过桥拆板,但还没见过她这样狠心的。讨厌他打扰她二人世界了?那他还偏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是要招惹她讨厌。
“周五我吩咐你那份报告呢?”
“还没写完!”
“没写完?”欧阳正霖抓住一把柄,姿态就更傲慢了,立即兴师问罪。“方箐箐,你就这工作效率,怎么跟我干?”
“是你说周二用,周一交给你也行!”
“你听错了,我说周日用!”
方箐箐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来找麻烦,真是懒得理他。“我没听错,我做过记录,你要看吗?”
“我管你什么记录,总之我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现在给我!”
“数据比对至少要三个小时,我现在交不出来!”
“那就现在去做!你想失业吗?”
林朗一根筋,完全没瞧出两人不寻常的关系,只当这个欧阳正霖是个难伺候的二世祖,赶紧充当和事佬。“这都吃午饭了,要不吃完饭再做?”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他不爽刁难她就算了,方箐箐就看不惯欧阳正霖朝林朗撒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今天是周末,我的私人时间,我没必要理会你这无理的要求!”
“你是我助理,整个人是我的,你跟我谈私人时间?你拿着工资的时候怎么不谈私人时间?”
“那是我上班时间付出劳动力和心血的回报,我应得的,我属于公司,但不属于你个人!”
嗬……他们这才在一起多久,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敢跟他顶嘴了是吧?以前他哪次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他发号施令还没用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的,谁都不肯退让,林朗在一旁干着急。
好在这时候,小雪从房间出来了,一看到欧阳正霖就开心地扑上去。“欧阳叔叔——”
欧阳正霖这才缓和了神色,一弯腰把小雪抱了起来。“小丫头,几天不见,又长高了,想叔叔了没?”
“想啊!欧阳叔叔怎么不来看小雪?是不是不喜欢小雪了?”
“怎么可能?叔叔最喜欢小雪了!”欧阳正霖说着还瞥了眼林朗,分外觉得他杵在这碍事。
“小雪也喜欢叔叔!”她用香香的小嘴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笑得比小花还灿烂。“叔叔是特地来看小雪的吗?”
“当然是!这次没带礼物,下周末叔叔带你去玩!”
“太好了,小雪最喜欢和叔叔一起玩了!叔叔留下来陪小雪吃饭嘛!”
欧阳正霖“嗯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方箐箐。“就怕有人不高兴,嫌我打扰她!”
没等方箐箐说话,林朗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多个人多双筷子,反正今天菜也够了!”
欧阳正霖理都不理他,抱着小雪到沙发上玩去了。
方箐箐一直瞪着他,脸色不怎么高兴,林朗叫了她好一会儿,才把她劝回厨房。切菜的时候,她把胡萝卜切得“咚咚——”响,好像把它当成欧阳正霖,要大卸八块。
林朗一边煲汤一边问:“我听说你和总经理关系不错,怎么今天不太对劲?”
“他那样的脾气,没事找谁,谁能和他关系好?”
“没办法!豪门子弟,哪有几个不骄纵的?你在他身边工作这么久,应该习惯了!”
林朗笑容很豁达很阳光,一对比之下,方箐箐愈发觉得欧阳正霖小气了。一个男人,怎么能那么狭隘,说话尖酸刻薄的。就算知道他人好,也受不了他三天两头地发失心疯,好像全世界都该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
“倒是你,性子太直接了,这样对上司可不好!”
“难道我拿着他的钱,就该对他点头哈腰,把自尊踩在脚底下,任他糟蹋,无止尽地忍受他的脾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至少不该像刚才那么冲!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朝我发泄就好,无谓和上司起冲突!”
方箐箐好气又好笑,“你脾气未免太好了!”
“当警察这么多年,早就修炼了一身铜皮铁骨,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无所谓!”
忽然就深情款款地来了一句表白,但方箐箐没有甜蜜的感觉,有的仅是感激,以及一丝丝不自在,朝他笑了笑,没接话。
“尝尝我炖的排骨!”林朗夹了一块,悉心吹散热气,然后送到她嘴里,方箐箐忍不住竖指称赞。
她切着菜,偶尔抬头看一眼专心炖汤的林朗,想着这样的男人才是最适合她的,愿意花时间陪她,和她挤在小小的厨房里做饭,过着夫妻最平淡的生活。
其实以她的处境和条件,林朗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然而,她对他少了一丝心动,或许是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欧阳正霖,因为不敢去想。
她能奢望欧阳正霖冒着汗和她一起做饭吗?也许一次可以,但是两次三次,她根本不敢去想。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住行全靠佣人,偶尔下厨也不过是调剂一下生活,找点趣味,不可能和她一起过柴米油盐的生活。
现实就是现实,她不该做梦!
想到这,清醒了几分,失望也多了几分。
“嘶——”小*被欧阳正霖撕裂,脑袋和身体分了家,飞出了一堆棉花。
小雪吓了一跳。“叔叔,你为什么撕了我的‘小咚咚’?”
欧阳正霖眼睛紧盯着里面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眼珠子都着火了。该死!居然敢在他面前秀恩爱,这个小保安是活得不耐烦了。
更可恶的是方箐箐那享受的表情,简直——简直可恶!还真是小鸟依人啊!在他旁边的时候,怎么就骄傲得跟女王似的,难道他还比不上一个小保安?
“叔叔、叔叔——”小雪叫了好几句,欧阳正霖才回过神来,眉头皱着,“干什么?”
一低头发现*在他手里分了家,更郁闷了,只能耐着性子安抚了小雪几句,眼睛却不住地往里面瞄。
半个小时后饭菜上桌,四菜一汤,全都出自林朗之手,方箐箐禁不住赞美。“没想到你厨艺比我还好!”
“这几年都是我照顾小毅,别的不敢说,但厨艺还可以!”林朗给欧阳正霖盛了碗汤,“尝尝味道!”
欧阳正霖很傲娇地抿了一口,昧着良心说:“一般般!”
说谎就算了,语气还阴阳怪气的,听得方箐箐不舒服。他自己上门打扰别人的生活,还一副是别人求着他吃的样子,实在很不招人喜欢。干脆不理他,当作餐桌上没他这个人,只和林朗说话。
“今天怎么不接小毅过来?”
“他去秋游了!”
“哦,这样!那下次带他来吧!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我很正常,多相处几次就好了!”
“可不是吗?当后妈的要好好表现表现,才能赶紧转正!”欧阳正霖漫不经心而又怪腔怪调地来了一句,“后妈”两个字,语气尖刻得很。“都一起住了,也快结婚了吧?”
方箐箐懒得和他解释他们没*的事实,随便他怎么想。林朗却没听出话外音,反倒挺高兴。“我也希望!一切就看她了!”
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欧阳正霖大动肝火,差点就直接掀了桌子上去和林朗干。但他忍住了,倒不是他怕干不过林朗,他才不管他是什么特种,碰他的女人就该死!他只是……顾忌方箐箐的感受,不想自己在她看来那么野蛮。
从前,他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哪曾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委屈自己。偏偏这个女人十分不识好歹,把他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
“说起来,还要谢谢总经理。要不是公司录用了我,我也不会遇到箐箐!”
“呵……”欧阳正霖冷笑,“可不是吗?给了工作还给了男人,我这个上司也算没话说。只可惜有些人狼心狗肺,不懂得感恩不止,还恩将仇报!”
方箐箐忍无可忍,“吃你的饭,没人想听你说话!”
一句话,把欧阳正霖堵得说不出话来,两人干瞪了一会儿眼睛,他败下阵来,低下头狂扒饭了。
午餐后,林朗洗碗,方箐箐回房间写报告。才写了一行字,欧阳正霖就进来了。耳后传来凉凉的一声。“有了男人,忘了工作,你可真行!”
她皱了皱眉,还是没和他吵。
“你和林朗,是认真的?”
“……”
“问你话呢!”
“我不想回答!”
“方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