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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需要她开口,而他心中已经了如明镜,清清楚楚。
医院的走廊上,叶梓晴蹲在地上,她蹲了很久,直至两腿发麻动都不敢动一下。
最终还是从她身旁经过的护士将她搀扶起来的,看着她满脸泪痕,有些被吓到,并且她的手机还一直在响,却不肯去接。
而楼下,沈少廷左手夹着烟,右手拿着手机,重复不停地拨着那个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一夜,她没睡,他也亦然,抽了一夜的烟,在车上坐了一夜……
一大清早,叶梓晴去楼下给郭艳芳买了早餐,这次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吵闹,任她喂着将那碗粥吃下。
胳膊上的纱布需要更换,她叫来了医生,趁着换纱布间,郭艳芳叫她将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
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
她口中所谓的该解决的事还能指的是什么,叶梓晴心中充斥满了难言的苦涩,疼痛,能做的也就只有点点头。
随后,她当着郭艳芳的面给沈少廷打了电话,约他在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收拾了番,她准备出门之际,郭艳芳依然还是不放心的警告她,威胁她,面色深沉,严肃。
叶梓晴却只觉得累,看来,她的偏执症是越来越厉害了,如今她已经答应,她还在担心什么?
咖啡厅。
两人约好十点钟见面,叶梓晴到咖啡厅时是九点四十,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少廷已经到了。
他似刚从公司赶过来,以西黑色西装包裹着他颀长昂藏的健躯,俊美的脸庞上有些疲惫,眼睛中有着红血丝。
走过去,她在对面坐下,微微掀了掀眼帘;“怎么来的这么早?”
沈少廷俯身,凑近她,手指撩起她散落的发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薄唇扯动;“自是不舍得让你等,昨天晚上没睡好,恩?”
叶梓晴不着痕迹的躲避开他的动作,掩饰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其实也根本无需掩饰,那些话即将说出口,又何须掩饰?
只是,他太过于温柔,温情,让她疼痛撕裂的心又加剧了几分。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不经意间扯痛了沈少廷的心,他的眼眸向上眯起,眯的很紧。
“沈少廷,我们分手吧。”嘴角有些被咖啡给烫到,她倒吸冷气,说的很缓慢,却很清楚。
“你再说一遍!”沈少廷冷冷的睨着她,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刺穿。
叶梓晴深深呼吸了口气,抬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分手吧,你和我。”
原来,在伤口上撒盐的感觉竟然是这样,剧烈而且腐蚀的疼,疼到肉里,骨子里。
这一次,沈少廷反而静默下来,神色沉沉的沉默着,轻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没有言语。
沉寂,安静的氛围便这样在两人之间流动着,就连呼吸都是紧窒的,疼痛的。
许久之后,就在她忍不住这份窒息的沉默想要打破时,他的嗓音却流溢而出;“昨天晚上就已经决定好了?”
知道他所指的是分手这件事,她点头,指间攥的很紧,有些泛白。
他嘴角扬起弧度,冷然,讽刺;“我以为用温情能将你的固执给化掉,看来依然是不可能的……”
昨天晚上她打过来的那通电话,他便已察觉到了端倪,心中有数,知道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更或者在更早之前,她在斥责他去了医院时,他已经有了预知和察觉。
所以,在那通电话还没有挂断之前,他赶到医院,让她下来再谈谈,可她没有,没有给这个机会。
“你真的很狠,而且没肝没肺……”沈少廷道。
她疼,一呼吸便能扯到那处;“至于分手的理由我也就不用再说了,有很多的原因牵扯在其中,你自然明白。”
“s市虽然不大,但若是我不想有意出现在你面前,即便一年,你也见不到我一次,这样,还要分手吗?”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说的很缓,很慢。
闭眼,心就像是火在烧一般,叶梓晴点头,只是吐出一个字;“要!”
别人不会伤到他沈少廷半分,可只要她叶梓晴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伤到他十分。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细细的针,狠狠地,一下一下扎在他的心头上,沈少廷轻笑,声音嘶哑的有些厉害;“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便给你!但是你记住,我并不是每次都会犯*贱的再追上来,没有谁会永远的站在原地等着谁……”
第一次,他爱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将那颗心送到她面前,只是,她扔开了!
话音落,他起身,长腿迈动向前走去,刻意,步子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快,似是还有些期待。
叶梓晴望着他的背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难以压抑的悲凉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眼泪掉落。
直到最终,她也没有出声,沈少廷却是讽刺的笑出了声,也终没有回头。
期待,他倒是还能期待她些什么,若是不想要他离开,方才便会开口,对于她,他还敢再有什么期待?
呵呵……
走出咖啡厅,便代表着两人之间的结束,彻底的结束……
我并不是每次都会犯*贱的再追上来,没有谁会永远的站在原地等着谁……
他离去时的话语在脑海中回想,她泪流满面,眼前一片朦胧,连咖啡杯都看不清楚,他每向前走一步,便像是锋利的刀尖在她心上划了一刀,一直到血肉外翻。
她知道,这一次,他也是绝然的,认真的!
从此以后,她和他之间就真的再无关系,也再无瓜葛,回到最初,尘归尘,土归土。
就像是一块石头从水面上砸下去,一开始还会泛起涟漪,但是等沉落到湖底的时候,便平静的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服务员走过来,问要不要续杯,叶梓晴摇头,浑身无力的走进卫生间,没有再哭,而是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哪里有哭的权利,他是她亲手推开的,她哪里还有哭的资格!
木然,麻木不仁,当疼痛过后剩下的就是麻木,没有任何知觉,她静静地站着,轻笑。
有些时候,笑比哭更加让人绝望,空洞。
会哭,是因为还能感觉到疼,痛,还有心可伤,但是等疼痛过后却笑起来,便表明……
握着方向盘的手煞白,额头青筋暴起,下颚绷得很紧,沈少廷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发出好大的动静。
季辰逸和陈浩宇来到包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少廷面前摆了约有十个空瓶。
他已经戒酒很长时间,这段时间碰面,他唯一碰的便是茶,今天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在他的叶老师那里受了刺激,不然怎么可能会这副模样?”陈浩宇了然。
季辰逸呼了一声,手机传来响声,他拿出来,是陈助理,他挂断,紧接着陈浩宇的响起,他眯着桃花眼,依然还是陈助理。
接起,陈浩宇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动着;“看在我们俩一家姓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再给你家主子打电话,也别再找你家主子,他这会儿心情很糟糕,为情所困,要是想不知死活便将他找回去。”
这话果然有效,陈助理一开始就像是索命般的打个不停,这会儿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季辰逸也许久没有喝酒,要了两瓶红酒,而陈浩宇一向喜欢的是最烈的鸡尾酒,色彩鲜艳,漂亮,几杯下肚,保准飘飘欲仙。
别人是越喝越模糊,可沈少廷却越喝越清醒,脑海中异常清醒。
终是烦乱的将桌上的空酒瓶全部都推倒在地,他斜倚在沙发上,一个接着一根的烟抽。
三人的酒量都差不多,最先醉倒的是季辰逸,而陈浩宇还在喝着,一边抬脚踢着季辰逸。
借酒消愁却不过是更加浇愁,该消散的烦乱没有散去半分,倚在那里一动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