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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呈一眼望去。
台上的灯光在荣浅肩部打出层朦胧,整张脸显得虚幻不真实。
她拉开椅子,朝台下莞尔,五官立体精致,眉宇间似乎已经褪换掉一层,这个样子,当真是厉景呈记忆中所陌生的一面。
主持人介绍完三人的身份,活动正式开始。
第一位藏宝人手拿一块浮雕,东西先放在聚光灯下展示,坐在荣浅身边的鉴宝师和蔼开口,“能给我们讲下,你是怎么得到这件宝物的吗?”
“这是我爷爷去四川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买到的,雕刻的是千手观音,对方说是很老的东西,我爷爷信佛,就买下了。”
“那请问当初请来这尊观音,花了多少钱?”
“二十二万。”
“好。”
藏宝人捧着宝贝来到台前,三位鉴宝师相继看过,中间那人说了一串的专业术语,但大抵能听出是件真品。
“所以,收藏这东西还是很值的,不过要理性,在懂行的情况下适当买进,按照现在的行情,这浮雕应该能值五十万。”
藏宝人闻言,喜形于色,上前拿回浮雕后不住鞠躬,“谢谢,谢谢。”
荣浅坐在边上,不骄不躁,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
好几个藏宝人之后,也有当场买卖成功的,厉景呈目光落在荣浅脸上,她应该是没有发现他就在人群中。
又一位藏宝人端着个锦盒上台,里面是块玉佩。
厉景呈透过大屏幕看到,那就是沈静曼今天让他来拍下的,和盛书兰那块果然一模一样。
展示过后,藏宝人将玉佩亲手交到鉴宝师手中。
照例先问了下来历。
“这是我前几年去云南旅游买下的,花了三十万,起初那人不肯,但说是家里有急用,我看着成色很好,这个价应该值。”
玉佩到了荣浅手中,她仔细看着,“对方有跟你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吗?”
厉景呈眉峰轻挑下,三年没有听到她讲话,这一开口,似乎连说话声都变了。
“他说是明代的东西。”
荣浅翻看着,又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厉景呈看到荣浅边上的女人点着头。
荣浅将玉佩托在掌心内,“我们可以仔细看下,玉佩背后有很小的印记,还有这种雕工,其实都不可能是明代的东西。”
“啊?那不会是假的吧?”
藏宝人大惊。
荣浅勾起嘴角,面目温润,再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玉只分活玉和死玉,没有真假只分。”
摄像头移近她的手掌心,将那块玉佩的形状放大,“这种纹路以及细腻,都说明这是块好玉,但从背后的印记可以看出,它其实是一块仿清朝的近现代玉佩,因为清朝的印记不会这么工整。”
“也就是说,这是近代的东西?”
“是。”
藏宝人懵了,“那,能值多少钱?”
荣浅笑着将玉佩放回锦盒内,“按照目前拍卖的行情来算,可以值二十万。”
对方尽管失望,但微微松了口气,好歹没有亏大发。
锦盒上贴着拍卖的标记,主持人示意他将玉佩放到展示台上。
大屏幕上再度出现它的身影。
荣浅放在台面上的手握了握,继而又松开。
这块玉佩,她看出来了,和当年盛书兰欲要送给小米糍的那块一模一样。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它尽管不是明代的东西,但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况且我们鉴宝师已经鉴定这是块难得的好玉……”
有人举起牌子。
主持人嗓音扬高,“八十九号那位先生举牌了,我们低价是二十万,还有哪位看中的?”
厉景呈站了起来,“我出五十万。”
说完,也不等这程序走完,径自往台上而去,那藏宝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掏掏耳朵,“五十万?”
荣浅听到这话,全身一怔,这个声音这种霸道的语调,她太熟悉了。
垂下的眼帘一点点抬起,只看见一抹高大的人影逆光而来,黑色充斥着她的眼球,荣浅有片刻晕眩,厉景呈几步走到台上。
鉴宝师已经给出这样的答案,这玉佩不会有人跟他抢。
厉景呈不喜欢讨价还价,况且是要送给盛书兰的,不差这几十万。
“先生,您确定出五十万?”
“赶紧的。”
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喜得玉佩一枚,您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还是自己收藏?”
厉景呈看向大屏幕,目光自始始终也没落向荣浅,“送给一个女人。”
“好,恭喜恭喜。”
主持人拿过文件,摆放到荣浅跟前,“经我们鉴宝师鉴定过后,当场拍卖的作品,鉴宝师都要签下责任书,我们金品拍卖行也会负起相应的责任。”
荣浅拾起签字笔,厉景呈忽然转身,几步来到台前,他双手撑住桌沿,挺拔健硕的身子微微往下弯,形成一道无形的压迫,两人靠得那么近,厉景呈的手指几乎要碰触到荣浅的肘弯。
她轻呼出口气,笔落向那份文件。
“那也就是说,假如卖出去的是假货,你们鉴宝师要负担相应的赔偿?”
“先生,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我们请来的鉴宝师都是在这行有资质……”
厉景呈打断他的话,视线圈住荣浅不放,“有资质?”他伸手拿起那块名牌看了看,再放回桌上,“这位,荣小姐是吧?我看你也没多大岁数,年纪轻轻做鉴宝师,请问你做过几年?”
在南盛市,许多人对厉景呈都不陌生。
也有些人知道他订过婚,但时隔这么多年,那一段即便被提及,也是当做风流韵事,谁还能记清楚故事的女主角?
荣浅压下笔端,“先生,那您是怀疑我方才所说的真实性了?”
“我不是怀疑,只是在鉴宝这一行,越老的东西越吃香,文物如此,鉴宝师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转行。”
荣浅摊开文件,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目光犹豫下后同他对上,“谢谢您的关心,我觉得我做得很好。”
“自不量力。”
男人勾勒抹笑,初见时的那种邪魅和张狂在这个男人身上重新点燃,他领口由于下压的动作而微微敞开,若隐若现露出锁骨边缘,淡然悠远的香水味萦绕在荣浅鼻翼间。
她笑了笑,“您若不放心,不想买,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厉景呈目光从她额头一路往下,滑过鼻梁,落在她的樱桃小口上。
若是在三年前,听到这样挑衅的话,她必定会像母老虎一般冲上前撕咬,即便没有那样过激的行为,至少也会将他骂得回不了嘴才是。
呵。
倒是懂得圆滑了。
主持人因为荣浅的这句话而惊出声冷汗,他忙上前,“字已经签好了,这就给您去办相关手续。”
男人嘴角牵动,“你们找来的鉴宝师,不说不想买还能反悔吗?”
“这,这您方才都竞价了。”
荣浅站起身,将那份文件交到主持人手里,她早学会了在玩笑间睥睨笃定的本事,“这位先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花五十万买个玉佩,肯定是要送给重要人的,拍都拍了,临时反悔?你也太小看这位的身份了。”
主持人笑意盈盈接过手。“那相关手续这就去办。”
厉景呈抿紧嘴角并未说话,荣浅站立着,他抬起的目光落到她颈间,她带了条项链,足有小手指粗,铂金的光泽尤为闪耀。
以前,她喜欢的首饰都是越细越好,何时竟戴上了这种?
难道三年不见,一个人能变得连喜好都不一样?
荣浅脖子纤细,厉景呈端详着,这样戴上,竟也不显得突兀,恰到好处的合适。
注意到厉景呈的目光落在自己颈部,荣浅心一惊,忙坐了下去,“我们继续吧。”
主持人上前,“先生……”
厉景呈松开手,下了台,回到原位。
荣浅如坐针毡,场内才进行到一半,她必须保持百分百的注意力才能使得自己专心鉴宝。
厉景呈搭起长腿,他并不关心接下来的藏品,原本,买好了东西便能去后台,他却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
荣浅神情专注,一件件宝物经过她的手,估价之后,也拍卖出去好几件。
她看眼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厉景呈单手撑起侧脸,这个女人,当初狠心到就算离开孩子也要离开他,三年时间,厉景呈被迫自己不去理会她的去留,不去关心她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他有小米糍相陪,痛着痛着,日子一天天也过来了。
有些人,不见则已,一见……
厉景呈胸口起伏几下,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在攒动,冰封的心口不受他的控制,那股鲜热的血液正在四处乱窜。
荣浅应对自若,时不时和旁边的两人交流,厉景呈觉得刺眼,她不该是那个娇弱的千金小姐,事事依附于他的吗?
他习惯了那样,即便离开后,再度见到,他都希望见到的她毫无自主能力,最好四处碰壁、娇惯而哭泣着才好。
拍卖会结束,荣浅收拾东西去到后台,负责人轻拍下她的肩膀,“等结算过后,钱会打到你的账户内。”
“好的,谢谢。”
厉景呈进入后台,恰好见到这一幕。
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眯眯盯着荣浅,“干得不错,不愧是宋大师的徒弟,希望以后还能合作。”
荣浅同对方握下手,“只要您开口,我还要多谢您器重呢。”
“好好好。”
她转身离开,经过厉景呈身边时,头也没抬。
他拿了自己的东西,签好合约,然后从另一侧的通道离开。
回到帝景,沈静曼和盛书兰坐在沙发内,听到外面的喇叭声,沈静曼不由展开颜。
盛书兰侧首,“景呈去了公司?”
“应该是去办重要的事吧。”
厉景呈从玄关处换好鞋子进来,他来到客厅,将锦盒放到茶几上。
“办妥了?”
“嗯。”
盛书兰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沈静曼将盒子放到盛书兰手里,“赶紧打开看看。”
“小米糍呢?”厉景呈张望眼四周。
“在楼上,画画呢。”盛书兰说着,接过锦盒后打开,在看清楚里面的玉佩后,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她伸手捂住嘴,眼泪忍不住淌落出来。
“喜欢吗?”
盛书兰不住点头。
“这是景呈特意去拍卖行买回来的,就是因为看到海报,跟你那枚一模一样,想来应该也有什么渊源。”
盛书兰激动不已,抬起手背不住擦拭眼角,“景呈,谢谢你。”
“你喜欢就行了。”厉景呈垂下视线,似乎若有所思。
“东西呢?”沈静曼摊开手。
“什么东西?”
“买卖不需要文件吗?那家拍卖行我打听过,会有鉴宝师出具的证书。”
厉景呈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丢在车上了,那玩意有什么用?这玉佩,就这么一对,买来是图个念想,又不指望转手变卖,有没有都一样。”
沈静曼听闻也是,“只要书兰喜欢就好。”
“妈,我喜欢,当然喜欢。”
沈静曼拍拍盛书兰的手背,“你照顾小米糍三年,把她当女儿一样,妈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妈,你别这样说,我心甘情愿的。”
沈静曼看向厉景呈,朝他挤着眼色,男人看见了,却并未予以理睬,这样的戏码,沈静曼来一次就会上演一次,无非是要他开口给盛书兰个身份。
不远处传来咚咚得脚步声,小米糍穿着身公主裙往下跑,“爸爸。”
厉景呈张开双臂,等她跑近后一把抱到怀里,小米糍蹭着他的脸撒娇。
沈静曼看眼,“都说了,别太娇惯,瞧你把她宠得。”
“妈,女孩子嘛,就要娇养。”盛书兰替她说话。
小米糍眨巴下眼睛,“谢谢书兰。”
这个年龄段,最会有样学样,沈静曼眉头微皱,“谁让你直接喊书兰的?”
“那我喊什么?”
沈静曼看眼厉景呈,当着他的面,不好直接让小米糍管盛书兰叫妈,“那你想喊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