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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冷笑,“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变成烤乳猪吧。”
房间内烧得不成样子,唐意背靠栏杆,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眼里潋滟的亮光令她整个人看着似乎蒙了层不真实的冷漠。
封骋盯看她的侧脸,唐意潭底烧起了一把火,她扭头,四目相接,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将他弄死在这。
下面,传来佣人的尖叫声,“着火啦,着火啦——”
烟雾透过落地窗往外涌,唐意捂住口鼻,不住咳嗽,看来封骋真有可能变成熏肉了。
她背过身,热源冲击着背部,管家很快赶到楼下来,“快,救火啊!”
唐意止不住地咳嗽,“封骋,咳咳,这么大的火,把你烧死在这才好。”
“我死,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那又有什么关系,看到你闭眼了,我也就瞑目了。”
封骋爆了句粗口,他想他平日里那么优雅淡定的一人物,今儿真是遇到刺头了。
唐意眼睛眺望向远处,蝼蚁尚要苟且偷生,更别说是一个人了,她还没活够,她多期望能跨出这个大门,“你要不想整座别墅被烧光,你就报火警。”
“你这心思,该说你玲珑剔透呢,还是愚不可及?”封骋面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楼下的管家离开了,没多久,房间天花板上的灯忽然亮起,紧接着,花洒一般落下了水,密密麻麻。
封骋双手抱在胸前,“本来是自动感应的,但我觉得自己房间能出什么事?就改成了人工操纵的,小姨,你还想吃烤乳猪呢?先担心下自己怎么被生煎吧!”
唐意听到这,伸手捂住嘴,难受地干呕起来。
封骋大掌伸过去将她搂向自己,“这才几个晚上啊,有了?那我也太猛了吧?”
一架梯子送至二楼,封骋听见动静,松开手,唐意看到后,双眼明显一亮,她推了把封骋,“我要下去!”
“你搞搞清楚,这儿的每样东西都是我的,想用之前要学会怎么说好话。”
唐意没有搭理他,她爬上栏杆,封骋这点风度还是有的,等唐意下了楼后,他这才下去。
双脚刚落至地面,一扭头,唐意却跑了。
他不紧不慢站在原地,前面那扇铁门够她爬得,管家回到院子,并将一个手机递到封骋手里。
封骋看眼来电显示,然后放到耳边,“喂。”
“封少,唐小姐昨天就已经搬出去了,而且到这会都没回来过。”
“好。”
封骋抱臂站在那,“去告诉她,我让她走,给她准备身衣服。”
“是。”
管家将封骋的话带给唐意,她自然不信,但她也走不出去,只能跟着管家回屋。
封骋坐在客厅内,唐意看眼四周,封骋头也不抬道,“你坏了我签约的好事……”
她脚步立马往后退,好不容易离开这幢屋子,不想再将自己送进地狱去。
封骋搭起长腿,“我没多少时间,我还要赶去公司,待会会有人将衣服送来,你到我跟前来,说完几句话,我就放你走。”
唐意将信将疑,但还是大着胆子坐到了封骋的对面。
“你陪了我六个晚上,没错吧?”
唐意面色阴暗,每一晚都是耻辱和煎熬,可封骋不以为意,揭了伤疤疼得也不是他。
茶几上,摆着一支笔和一叠支票。
封骋嘴里念念有词,“一晚一万,你不吃亏吧?”
唐意像尊雕塑那样杵在那,动也不动。
其实,封骋对于女人向来大方,也从未给过这么低廉的价格,他拿着笔,手掌落向那叠支票,“我爸对你姐倒是不错,估计一晚不止一万,光给她的首饰就够买了一辈子了。但你毕竟是妹妹,价格不能高过她是吧?”
唐意忍无可忍,“你别给了,等我出去后赚了钱,我给你六万。”
封骋挑起眉角,目光斜睨向她,“作为我教导你的学费吗?”
“不,作为你尽心尽力伺候得辛苦费。”
封骋并没有丝毫的恼怒,“你就是嘴皮子喜欢不老实,小姨,这次我是好心好意放你回去,给你钱你还不要,你怎么给自己交代?被白玩了?”
就当被疯狗咬了几口吧。
唐意心里默默道。
“我现在就要走。”
“你这样子走得出去吗?放心,我说话算话。”
唐意闻言,干脆一次说个清楚,“以后,你别再来纠缠我,就算遇到,我们也是陌生人。”
“你是我小姨,怎么做得了陌生人?”
唐意双手放到膝盖上,“我可以只跟我姐姐来往,但她跟你们封家的事,我绝不参与。”
封骋嘴角勾起抹笑,也不知是真得笑了,还是嘲讽,“支票,你真的不要?”
她要是收了,她就真跟卖身一样了。
封骋签好字,撕下一张放到桌上,“随便你,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便起身上了楼去换衣服。
稍后,佣人拿了袋衣服进来,唐意赶紧换上。
来到铁门口,心里还是忐忑的,但保安只是看她眼,就将门打开了。
那道黑亮的栏杆缓缓向旁侧敞开,唐意喉间轻滚,那种心情,就好像刚刚走出监狱,那被困顿已久的自由总算回到了自己身上。
唐意快步出去,双脚踏上马路,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她没有回头,因为不想再有下一次。
不知不觉,眼泪淌出来,唐意抬起头看向上空,她想,这六天,她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极恨、极痛,又极度的绝望。
浑浑噩噩回到住的地方,唐意先给出租车司机拿了钱,然后一头闷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室友担心不已,“糖糖,你到底去哪了啊?萧誊找你都快找疯了,天天打我们电话。”
唐意一语不吭,蜷缩在被子里,连个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室友转身出去,第一时间给萧誊打了电话。
唐意哪里睡得着,可她不想见人。
萧誊没多久就赶到了,走进房间,看到床铺中央突出一个人影,不管怎样,他的心总算定下来了。
他脚步缓缓上前,坐向床沿时,唐意明显感觉到凹陷感,萧誊双手将她抱住,“糖糖。”
听到这声称呼,唐意眼泪抑制不住往外淌,萧誊想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唐意两手拉紧被角,“不要,我想睡会。”
萧誊满眼的心疼,隔着被子抱住唐意的身子,“这几天,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回来了就好。”
他没问,唐意到底在哪。
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