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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车缓缓向常宁殿而去,我的心却并未完全平静下来。兰筠也是满脸狐疑地瞅着我道:“皇后娘娘今儿怎么如此称赞于你,你之前有拜见过她么?”
我看她一眼,悠悠地道:“姐姐以为呢?我们进宫才得几日,我哪里就能拜见她呢,你没听说是‘本宫听闻’么。既是‘听闻’就必然要眼见为实了。”我接着,又道:“姐姐和月妹妹想想看,梅常在质疑皇后之言,她怎能听得见,这期间必定是有人将我们新晋各人,事无巨细地向她禀报过了。”
紫月微微地点着头,伸过手替我扶正鬓边的那朵海棠簪花道:“新晋这拨人里,就属你容貌最是出众。平日里,你对待那些姑姑和宫女又是应对得体,她们定然是在皇后面前夸赞了你才如此的。”
我含着笑意对着她道:“正是月妹妹所想的这样。”
兰筠眉眼有几丝忧思,怅然道:“只是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喜欢你,自然是好的。只怕她今日见着你,要生出妒忌非分之心呢。”
紫月听兰筠这样说,也满眼愁绪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我轻轻拉着她们两人的手道:“只怕后者之心更重了,女人么,谁能容忍自己恩宠旁落,皇后也是女人呢,何况还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况且,你们瞧那窦美人,又是好相与的么。听闻,如今她正得皇上圣宠呢。我百般谨慎小心,就是为求不引人注意,不想还是事与愿违。其他的也无所谓,只求她们别太为难就罢了。”
兰筠和紫月握紧我的手,安抚我先放宽心思,静观其变,以图策应。
时间便是这样一日又一日地往前流逝着,宫规礼仪的学习也基本结束了。每日里,我们只是按时用膳,与要好的姐妹闲聊,偶尔有宫女太监将我们的吃穿用度发送下来。
紫月最是心灵手巧,打得一手好络子。这一日,只见她笑嘻嘻地从身后掏出一个宝蓝的攒心梅花络,自我眼前晃了晃,说是要送给我的。我接过络子细细瞧着,宝蓝的六股丝绳编压得花纹整齐,其间又用五彩细线勾勒出梅花形状,花蕾中间?一枚莹润的明黄猫眼石。
平日里,我极少在针线女工上下工夫,也不太喜欢这些惯常的女儿私物。可是,这个络子,我一见便爱不释手。紫月见我喜欢,便高兴地将络子系在我腰间,道:“这个做压裙是最好不过的。而且,妹妹听大人们说,猫睛能消灾避邪。但愿姐姐在宫中能一切顺遂。”
我紧紧握住紫月有些冰凉的手,感受到她无限的关爱和深深的隐忧。我绽放出一丝明媚的笑意向着她道:“谢谢月妹妹如此费心,但愿我们都能在宫中平平安安的。”
因着,对这个络子的喜欢。这两天里闲来无事,我让念奴找出了些丝线,拉了紫月和兰筠一起学打络子。
今天,当念奴和碧春慌忙跑进屋来向我禀报说,窦美人特特来看望我时,我正在跟着紫月一板一眼地学打“柳叶同心”络。
念奴和碧春一前一后冲进屋来。念奴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好啦,前面传话来说,窦美人要来看望小姐呢,小姐快准备准备,上前接驾去吧。”
我放下丝绳,拢拢发饰,向着念奴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念奴缓和神气,“奴婢和碧春正在前面采摘桂花,准备晒了泡茶喝。迎面走来两位姑姑,说是窦美人的贴身宫女绿儿和锦翠宫掌事宫女晴川。她们说,奉窦美人之命前来支会一声,要您前去接驾。我让她们过来和小姐说,她们说,美人的轿辇都到了殿门前,急着上前侍候,让奴婢速来禀报。”念奴说完,一旁的碧春也急急点头,以示事实确凿。
我犹疑着站起来。既是前来看望,为何如此匆忙,话刚说完,人就要到跟前了。我抬脚往常宁殿门前去,兰筠上前拦住我道:“你等等,先想清楚了怎么应对才好,如此前来,必没有什么好事。”
我轻盈含笑,唤过念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兰姐姐和月妹妹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话未说完,只听得心雨轩门口传来:“美人驾到,婉常在接驾。”
我自知窦美人是要进房里来了,兰筠和紫月眼瞧着也是躲避不过,只好跟在我后面,一同迎出去。窦黛璎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盛装前来。衣服发饰也只是稍显华贵,一切合乎她美人的身份。我侧目而去,她身后也未见多大排场,只略略跟着三四名宫女而已。
如此前来,更像是寻常串门罢了。
到得她跟前,我俯身跪拜下去道:“妾身薄婉兮恭迎窦美人,妾身接驾来迟,还望美人见谅。”我的身后,兰筠、紫月和几个丫鬟也皆谨然跪地。
窦黛璎莹莹杏眼流动,打量着四周景致和俯身于地的一干人等,缓缓道:“起来吧。”
我们徐徐起身,侧立一边,让着窦黛璎进了我的屋子。念奴和碧春赶紧上前抬椅奉茶。我上前一步,搀扶着她坐在了四方红木朱漆椅上。兰筠和紫月默默地垂首站立一旁,只用目光静静陪伴我侍奉于她左右。
良久,窦黛璎呷一口茶水,盈盈地道:“本宫今日前来,是想与妹妹叙叙旧情的,不知妹妹的父亲薄穆尊薄大人可好呀。”
我惊疑异常,不知我何曾与她有甚旧情,更不知她如何知晓父亲名号。凝滞片刻,只得朗声回道:“多谢窦美人关爱,妾身父亲一切安好。”说完,将目光柔柔望向她。只见她沉沉眸底闪着无限森寒,似是又无尽的怨恨自眼中漫出。
我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妾身愚昧,不知窦美人如何知晓家父微名呢。”
窦美人转头望着我,含了三分凛冽笑意道:“如何不知?你父亲原是弋阳郡鼎鼎有名的监察令呢,为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人称“薄青天”啊。家父窦林儒与你父亲同郡为官,你父亲定铭记于内,不妨问问就知道了。”
父亲于弋阳郡任职已是早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很小,几乎不记事。听她这样说来,只觉她父亲或许和我父亲是陈年旧交。于是,我露出十分欣喜的笑容道:“不知原是这样,妾身那会子年纪尚小,故一时没认出美人来。妾身初初进宫,往后还要仰赖窦美人多多指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