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一眼她,冷冷道:“妾身不饿。妾身正睡着,蒙头垢面的,有污王爷清视,王爷还是回去罢。”
萧煦急切道:“你又要赶本王走了?几日未见,你清瘦了这许多,你如此憔悴,让本王怎么能放心得下?”
我转过身子躺着,背对着他,淡淡道:“妾身没事,王爷放心去娶亲罢。只是,妾身怕是不能前去帮忙了,还请王爷见谅。”说着,眼泪已濡湿了枕巾。
他轻柔掰过我的身子,坐下道:“你是在与本王赌气么?你如此不吃不喝,是要惩罚本王是不是?”
我神情淡然,目无波色,懒懒道:“妾身无暇计较这些,兰姐姐被害死了,大仇未报。兰兰这几日也啼哭不止,襁褓婴儿,嗷嗷待哺。严寒逼近,家中爹爹旧疾也要复发了,这些皆等着妾身去面对。王爷有宏图大业要实现,眼下又有美人待疼爱,妾身就不劳王爷挂怀了。”说着,微眯双眸,兀自凝神。
萧煦凄凄道:“本王说过娶孟雅宜是逼不得已,镇国公在滇南军中颇有威望,许多将帅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再说了,母妃很是喜欢雅宜,本王不想忤逆她老人家。本王心中只有你,你又何必在意王府多添了双筷子呢。”
我仍旧眯着眸子,幽幽地道:“王爷多心了,不管是夫人还是孟小姐,她们皆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妾身不过空顶着王妃的名头,说到底,只是皇上恩赏于您的礼物罢了。妾身曾私心里以为,王爷对妾身或许有几分情义,因此才执意不肯让皇上废旨。可现在,妾身终于明白了,王爷不过是因着皇上有几分喜欢妾身,才故意要与他争夺罢了。或许,当初王爷也曾暗自嘲笑过妾身,毕竟最后,皇上终究没有废旨,王爷这一局算是赢了么?”
话语说完,四周寂静得如同不在人世。我睁开双眸,只见萧煦双眼噙满泪水,正怔怔地凝视着我。
眸光相触,他泪如雨下,起身背对着我,哽咽道:“你竟相信了她的话,是本王故意与皇上过不去才不肯废旨的么?本王对你的爱你就真的毫无感觉?皇上喜欢你,本王有多害怕,你竟然拿这样的软刀子绞我的心。”
我紧抿着双唇,默然不语。此时此刻,我觉得一切话语皆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半响,他转过身子,凄然道:“你恨我将你夺进王府,你这样是准备要与我决裂了?孟雅宜说的对,若不是我当初执意不肯让他废旨,你此时已是他的宠妃了。”
我心间一痛,清冷地道:“王爷这样认为么?可见那孟小姐果然说的都是对的。王爷后日就要娶亲了,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忙,妾身就不再叨扰王爷了,王爷请回吧。”
他猛然上前将我一把拽起来,无助又悲愤地吼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怪我娶孟雅宜,可你呢?身在王府,心在皇宫。你到底对他有多爱。”
我冷冷逼视着他,眸光决绝而哀伤,只缓缓挤出几个字,“既知我爱他,何必强求我。”
他哀痛道:“是,本王活该!本王再不会对你心存幻想。后日,本王娶定了雅宜。”
我痛出一抹孤绝笑意,道:“妾身祝王爷与孟小姐恩爱情浓,幸福绵长!”说着,挣脱他的手,复又缩进绒毛毯子里。
他冷冷看我一眼,咬牙道:“本王会如你所愿,好好爱雅宜的。”说着,甩头默然离去。
从这一日开始,我再不能进食,连茶水也咽不下去。身子一日倦怠一日,神思也日渐恍惚起来,瘦削的身子似乎只撑了一口气。紫月和念奴碧春她们整日里背着我抹眼泪,而我自己也慢慢紧张了起来。然而,不论怎么强迫自己,饮食终是难以下咽。
这一日,已是孟雅宜入府的第二日。按规矩,今日晨间,孟雅宜要向王雁桃与紫月和我奉茶。
一大早,念奴便伺候我起了身。坐于铜镜前,细细端详一翻,我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这些日子里,我竟真真是瘦了一大圈。往昔深潭样的眸子里总是娇俏含情,如今深陷的眉眼里只剩了一片空洞和呆滞。往昔丰润而灿若春花的脸庞,如今却见颊骨嶙峋,苍白可憎。过于尖细的下巴,将整个脸容拉得狭长而单调。如斯容颜,真真有如无盐东施。
我悲叹一声,心底苍凉更甚腊月寒霜。
念奴伤心地扶着我的脸容,哀切道:“小姐把自己折磨成啥样了?”
我懒懒道:“你也嫌我现在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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