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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萧夫人名义的信频频的来,最后一封信中用词严厉,韩宪郡王又撕了信,忍着头痛让人回信会去人,萧夫人的信就此没有。
临安郡王一样的心烦。就是萧护写信让自己前去,自己就去了,这也不大对,好像让萧护指使了。
偏偏又是萧夫人,是女眷。
去,不好;不去,看这最后一封信的意思,不去的人反贼的帽子要扣头上!孙珉啼笑皆非,风水轮流转,这反贼要盖自己头上!
正烦恼,外面走来潘侧妃,盈盈施礼:“郡王好几日不往后面去,是为着什么?”孙珉抚额头:“没事。”
潘侧妃走上来:“是为萧夫人的信烦心吗?”孙珉叹一口气,再道:“女眷不许过问,你看王妃就不问这些!”
潘侧妃心里一酸,面上含笑,再次拜倒:“妾,愿为郡王而去!”
“啊!”孙珉着实的愣住。再就扑哧一笑没掌住。没掌住后索性哈哈大笑,临安郡王想这样也不错,女人的主意,那就去个女人吧。
孙珉本来是想派个将军或先生应付一下,可不管派谁去都像在天下人眼里,自己让萧护指使着团团转,不能不从。
天子登基,孙珉是吃惊的。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那天子孙瑛还真的不能算是废帝。孙瑛不算废帝,后面想称帝的人全算造反。
临安王一想到这“造反”的帽子转回自己身上来,就开始防备。萧夫人的信来到,对孙珉也算急时之雨。他盼着和萧护等内阁谈谈,是真正的商谈。而不是笑里藏刀,另有诡计的见面。
临安王还有一点心思,说白了叫不太敢去。
他不知道萧护是什么心思。
不去吧,京里要发道圣旨什么的,声明自己造反,那就好玩了!
现在乱世,郡王们能笼络住民心的不仅是怀柔政策,还有就是他们的血统,纯正之极!
去也不去,不去也不去,正忧愁呢,潘氏主动请缨。
她深情地看着孙珉,孙珉高兴的看着潘氏,一拍大腿:“好,不枉我疼你一回,你去最好不过。依我看,正是赏菊花的时候,不过是女眷们开会罢了。”
他当即点兵给潘侧妃,又派去四个亲信将军,四个亲信的先生。准备了三天,孙珉在潘侧妃房中住了三夜,临安王妃听到也不悦,对身边人道:“这争宠争得命也不要了,归她干得出来。”
内宅里暗刀子才是女眷们的事,一般女眷都这样认为。
临安王亲率文武官员送出城,本来还想让临安王妃也送一送,王妃称病,说旧疾发作。孙珉一个人送,已经气坏别的妾室,潘侧妃带着对郡王的“忠心”,带着别人的眼红和“诅咒”,带着对萧夫人的景仰上路。
是的,她不仅是在孙珉面前邀宠,还有一点就是让萧夫人信来信往的弄得心热起来。萧夫人是什么人?
天下共认的奇女子!
在郡王们后宅里争宠不休的潘侧妃自认为了解男人,深知道男人全是喜新厌旧的货色。而萧夫人,她无父无母无权无势,要说有容貌,青春好颜色能保留几年?她一直就专宠于她的丈夫萧护面前,牢牢的系住那个闻名于天下,听说他出山,临安郡王几天焦躁不安的男人心。
潘侧妃是很想见见萧夫人,见见这个能说服萧护大帅为她造反的奇女子!
她一定很有能耐!
不知道自己让别人侧妃也惦记的慧娘于七月底前往永城,女眷们自然是跟上的,明铛自然是跟上祝氏的。
明铛还小小的打听一下春三娘,听说她陪九爷留下来,明铛满面笑容把春氏夸了再夸,夸得春三娘觉得奇怪,又偏是不明白。
明铛就快快乐乐地跟着祝氏上车,和奶奶夫人们走了。
十一公主早几天就心事重重,到临走有一天才对伍思德赔笑脸儿:“要不,十六妹也跟我们去吧?”
萧夫人代萧护大帅而去,十一公主这内阁是一定要去的,宁江侯和张阁老也会赶去。伍思德护卫公主,是随行的。
十一公主真的担心自己哪只眼睛看不住十六公主,兄弟们哪一个抡刀,就把十六妹宰了祭奠伍大壮。
她说得惴惴不安,伍思德却一口答应:“行啊。”漫不经心的,好似说的翠姑她们一样。十一公主狠狠亲了他一口,举步就要自己去告诉十六公主。
到房门口,又停下来,淡淡地喊过豆花:“去告诉她,明儿动身。”当天见到伍林儿等兄弟,十一公主见到就陪个笑脸,笑得殷勤无比。
萧护送慧娘也到城外,五舅老爷带着儿子跟去,又有几员将军带兵同行。萧护调侃慧娘:“你放手凶吧,横竖我离得不远。你一喊我,我就会到。”慧娘伸伸舌头:“大帅别急,等我和十一公主威风使完了您再来。”萧护大乐,伸手在慧娘头上一敲:“那就这么说定了!”
见十三撒欢儿般的带人走了,大帅才笑着回去。他是后几天再过去,就在最近的城里呆着,预备接应十三。
路上秋风才起,时有野桂花菊花。马蹄下奔跑中,菊
花香萦绕无数。别的人也罢了,十六公主是最欢快的。她和周妃坐一个车,对着车外黄花笑:“真多,几时打尖,我采一把子给十一姐。”
后面的车上,翠姑腊梅等人带着孩子,车上还摆着伍大壮的灵位。车颠覆时,翠姑不时扶一把。她的两个儿子伍小壮和小结实也会伸胖爪子,帮着扶一把,再学着母亲严肃认真地看上一眼。
慧娘一行人进永城,临安郡王府中提前到打探的人把人数了一遍,告诉在路上的潘侧妃。潘侧妃疑惑:“十六公主?”转而微笑:“她竟然也来了。”
又问人:“萧夫人生得什么样子?”那探子是个男人,男人眼中的女人只有几类,好看的,不好看的,贤惠的,不贤惠的……他摸头回答:“好看。”潘侧妃似笑非笑横他一眼:“是吗?这我知道。”
知道对着个男人是解释不清的。
好看?好看女人如过江之鲫。潘侧妃要问的是,萧夫人是不是聪慧?是不是灵透?是不是……
算了,一个蠢男人怎么看得懂那眸中的秀色,眉山上的风华。问他是自己问错人。潘侧妃命车马:“再快些。”
慧娘在永城的住处早就收拾出来,不过张家小鬼和丫头们还要再收拾。十六公主拿着一大把花儿去十一公主面前献好时,十一公主只冷淡地看看她。
对于这个人还有心情玩,十一公主很鄙夷。留你一条命,知道我在家里人面前矮多少吗?十一公主宁可撞墙也不会对翠姑等人服软了,为了十六公主同来,大家不要变卦阻拦,十一公主见家里任何一个人都陪个笑脸,活似笑容不要钱。
还把胖团子的山鸡蛋克扣了几个给翠姑。
现在鸡蛋尽有,山鸡蛋要么给周妃,要么给胖团子。豆花为表示自己为没生儿子的十一公主抱屈,山鸡蛋给胖团子,意思是翠姑的儿子再好,在豆花眼里也不如胖团子好。
容易吗?豆花天天跟在山鸡屁股后面撵出来的蛋,给了翠姑。
还不是为了十六公主。
碰个软钉子的十六公主也不悦,面色难看地到自己房间。伍家里别的人见她好似看到空气,只有周妃才有几句言语。十六公主很想和周妃同住,周妃直接拒绝。出于老实同情的周妃也受不了十六公主,她自己的女儿十一也是不容易过来的,怎么能接受无时无刻的看到十六公主?
也给个休息的钟点儿不是?
有半天看不到你才好。
十六公主是小心翼翼推开自己房门,只看一眼,马上喜欢。这里,也没有摆伍大壮的灵位。太好了,天天对着那个人的灵位真的可以恨不能去死。
她把花摆在桌子上,房中有了色彩,更心情不错。
此公主心情不错,别人的心情可不好。翠姑正在和伍林儿道:“怎么她也来了?”
不关她黑屋子已经很客气,还带她出来!
带她出来吧,就要注重自己是寡的人。路上看花玩水,面上的笑盈盈薄得如春天院子里的桃花,粉粉的,看得翠姑直想冒火。
伍林儿和翠姑同是脾气直,揣不住话的人。可这一回他只说了一句:“你不要管,带孩子们出来上香。”
伍小壮走到父亲面前,伸出小藕节似的手臂,圆滚滚的全是肉:“抱我!”小结实从后面对他小屁股上就是一脚,踢得伍小壮到一旁,小结实往伍林儿身上一跳:“抱我!”
伍小壮摸着屁股回头时,弟弟已经到了伍林儿肩头。伍小壮咧着小嘴儿,只能地上走。他们的娘翠姑发怒:“全自己走!”
小结实已经上了父亲肩头,回身对哥哥和母亲吐舌头:“哎哎哎!”
伍林儿一直笑到伍思德房门外,才沉下脸,放下儿子扯着他手进去,见兄弟们都在,伍大壮的灵位安放在伍思德正房的条几上,大家纷纷在上香。
十一公主虔诚地拜了几拜,周妃也洗手来上香。没有人说去喊十六公主,十一公主对母妃看看,伍思德对她偶然说过:“如果我战死,大帅和兄弟们会和照顾大壮灵位一样照顾你的。”十一公主当时和他干了一架,骂他好的不提偏提没有的。
从那天开始,十一公主对伍大壮的灵位祭拜更加认真庄严。
十六公主的饭是豆花或伍小伍单独送到房里自己吃,伍家的人今天晚上和大帅夫人等人一起吃饭。
伍舅老爷自然是坐上位的,苏表弟自然是贫得别人都笑他,还有伍小壮吃到一半,见弟弟站在椅子上喝汤,胖脸蛋子快贴汤碗里时,伍小壮报仇机会到来,同站椅子上的他握住弟弟两只脚把弟弟脸踹到汤水里,往外就溜。
席上大乱。
汤水不烫,翠姑才允许儿子把脸儿快贴盆上的喝,不想中了哥哥这一招。小结实因没有烫到,也就没有哭。他没有哭,自然想得到报仇。站直了,一脸汤水滴哒哒,都还不大,去年生的,胖脸子上贴着蛋花菜叶子,笑喷一桌子的人。
小结实见大人们笑,以为对自己笑。也就嘿嘿一笑,伸出舌头一卷,把鼻子尖上的菜叶子卷到嘴里吃了,拿起一块排骨对着哥哥
就砸过去。
腊梅的女儿大姐儿就哭起来:“是我的!”小结实把她正在手上啃的排骨夺走砸哥哥。伍山石的儿子见有趣,也拿起一块饽饽也扔出去。
五舅老爷笑得酒杯倒在自己袖子里,苏云鹤为父亲擦拭,边虎孩子边教:“不能浪费东西!拿吃剩下的骨头玩儿去!”
伍山石的儿子抓起一把骨头糊了小结实一脸。
伍思德笑得快钻桌子下面,坐直了才看到十一公主不太喜欢。伍思德拍拍脑袋,赶快吃饭。公主没生儿子,自己对着侄子笑,不是伤她的心?
十一公主虚情假意:“多好的孩子,这一生两个的就是不赖。”翠姑横她一眼:“比不生的强!”十一公主马上哑了,低头吃饭,恼得脸通红,挟了一块姜放嘴里,然后忽闪舌头:“辣辣……”
孩子们见有趣,一起学她,伸舌头,乱忽闪着:“辣!”
桌子上笑又起来,周妃嗔怪十一:“没样子,快出去弄好再来!”十一公主辣得眼泪汪汪出去,后面跟着伸长舌头的几个孩子。
这样的笑,也没有把翠姑心里的不满冲淡。晚上哄睡小结实和伍小壮,仍然对伍林儿道:“腊梅问我她来作什么?公主嫂嫂走一步护一步,难怪她没有儿子!”伍林儿正要睡,让翠姑弄醒,随便嗯一声,打个哈欠:“明天临安郡王的妾来,你记得帮忙说一声儿,我们还有一个没出来的。”
“什么?”翠姑大怒:“公主大嫂是她姐姐,糊涂也就算了。你们和大哥都糊涂了不成!她是个寡妇,还想让她招待客人!”
翠姑是村姑出身,来到以后很羡慕十一公主斯文端庄。女眷们时常随十三姑奶奶见客人,大家端坐两边,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斯斯文文的笑,斯斯文文的喝茶,翠姑很喜欢,且认为是体面,怎么能让十六公主去?
伍林儿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行了行了,有机会你就说,不想说让别人说!”他倒头就睡,翠姑气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都来见十三姑奶奶,见临安郡王的妾递进贴子来,就要来拜见。
关于郡王们不会好好的前来,或者根本不来,十三和萧护早就商议过。见临安郡王打发一个妾来,慧娘笑道:“正好,我们也全是女眷,大家换衣服,都来见见吧。”
潘侧妃进府门时,女眷们花团锦簇般簇拥着慧娘和十一公主,这份子仪仗已成。
要说潘氏从小家碧玉到孙珉的宠妃,不是一个笨蛋。她事先想过,她的侧妃是后来才立的,没有从京里过,不大值钱,面对一个侯夫人,十三封诰都没有领张守户就造反,先帝就去驾那只往西飞的鹤,潘氏不清楚,以为萧夫人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
还有十一公主在,潘侧妃不敢大意,名贴上不敢自称为侧妃,只称妾潘氏倒也妥当。进府门时,潘侧妃心就怦怦地跳,走一步,心里“咚”一声,有点儿风声她就停住脚步,认真的看一看,仿佛萧夫人会从风里刮出来一样。
永城的帅府是临时的,自然谈不上好,比潘侧妃住处还要简陋,没那么多丫头摆设。可是因为萧夫人在这里,潘氏对什么都素然起敬,就这样走到二门里。
见二门上空当当,只有四个丫头在。潘侧妃心里酸酸的,自己这般地把她放在心头上,她呢?不给自己这妾面子,还不给郡王面子。
可是代郡王而来。
慧娘都做好和郡王们翻脸的准备,还怕一个妾?
她从来不迎接妾,也有对旧仇人寿昌郡主痛恨的意思。
不过在厅上出现时,慧娘倒是满面春风,好似见到旧知己。她满面的笑容好似春花烂漫,多少抵消潘侧妃的不满。她认真地看这个自己梦里也想见的人,笑容多一点儿,肌肤嘛,玉白,不如自己也白呀;她有神采,自己难道没有妩媚?
算了,她也是妩媚的,同时还有英气勃勃,这是一般的女子所没有的。
潘侧妃认为自己猜对了,她是认真研究过萧夫人的得宠。萧护大帅小侯爷出身,江南什么锦绣人物没有?大帅痴迷萧夫人至今,一定是萧夫人有别的女子所没有的。
英气?别人全是柔媚。
自认为弄懂不少的潘侧妃依礼叩拜,慧娘等人还礼,又各自先问过萧护和临安王安好,请潘侧妃坐下。
潘侧妃十分之恭敬,她知道自己这一行差使只要不和萧夫人交好就算圆满。交好,也是潘侧妃盼着的。
能和萧夫人手帕交,回去不是王妃也强过王妃。见慧娘对妻妾身份很重视,潘侧妃就捏着小心,把自己带的礼物一份一份送上。
萧家的人全留上心,只看她送的礼物就知道临安王在本城里有探子。慧娘心中冷笑,还当临安王对商议不动心?不动心,他干嘛早早地派探子来。
见送自己的,上好的尺头珍玩;送到奶妈那里,就成了枷南木拐杖;公主的,又和别人的不同。
这要不是事先备下的,她也不怕自己这里全是男人,看你送给谁?
翠姑犹豫不决,侧妃在问:“还有夫人奶奶我没有拜见吗?”笑吟吟扫过大家面上,
竟然是胸有成竹。
还有一个漏了!
翠姑很不愿意说十六公主,腊梅开了口,面上也别扭,说得支支嘎嘎的:“还有伍大壮兄长的寡妻,十六公主也在。”
翠姑一愣,想到昨天伍林儿说的你不说让别人说,就更狐疑,伍家兄弟就像是全商议过的,都愿意让十六公主那个不贞洁的人抛头露面?
不会把家丑丢到外面去吧?
腊梅说出来,十一公主也一愣,她还不知道这事。而见潘侧妃欢天喜地:“来一回能拜见两个公主,真真是我的福气好。”故作天真的侧面庞对慧娘笑:“大帅夫人还藏着一位公主,想是慢慢的给我见呢。”
慧娘心想舅奶奶全搞什么?腊梅素来不多话的人,居然当着不熟悉客人面说一句话已很不简单,偏又说出来这一句。
她只一想,就心如明镜。暗想,既然哥哥们全打定主意,那自己自然不拦。十六公主是给十一公主练手用的,十三本来就不放在心上。
当下嫣然吩咐丫头:“快去请出来。”
十六公主听到消息,泪水喷涌而出,换过衣服也全是素服,急急出来,见一个华服美妆的少年妇人,恭恭敬敬跪到自己脚下,口称:“妾,临安王府潘氏,代郡王叩请公主金安,并叩请公主金安。”
十六公主的泪水哗哗的下来,就是先帝还在,深宫中的公主也遇不到外面郡王们的恭敬。更别说这种恭敬了。
泪水糊住她的眼睛,她弯下身子双手扶起,泪水溅到潘侧妃手背上,潘侧妃心中暗喜,果然和打听的一样,她是个不受待见的人!
送上和十一公主一样的礼物,十六公主更哽咽了几声,强自用手掩住。
十一公主皱眉,她到底历练还少。潘侧妃事先打听家中的人数,在情理之中;她三番五次催问,腊梅烦恼,一急说出来十六妹,也在情理之中;可十六公主这痛快走样,就在情理之中,十一公主也不认。
见十六公主抱着礼物越哭越凶,十一公主沉下脸儿,静静吩咐,也不喊十六妹,道:“大壮家的,回你房里去吧。”
十六公主知道不管外面的人对自己多尊重,这家里的人是不会看得上自己。她依顺的站起来,潘侧妃又殷勤地送到厅口中儿。反正她是个妾,她站着别人可以不站,全对着她。
回来,潘侧妃又补了个漏儿:“看我,哎,见到先帝的公主,我喜欢得呀,把你们全忘了。”泪水下来几滴,掩面轻泣:“我还记得先帝在时,四海升平,百姓安乐……”
把先帝夸了一通。
十一公主在心里大骂,胡扯!
慧娘也在心里鄙夷,才从京里回来,听张阁老说先帝对临安王一直不好,一直税高,潘氏是从临安王封地来的,还会感先帝恩情?
这谎撒的有级别。谁会跳出来反驳,大骂先帝无道昏君?
拿着个“反贼”帽子,想到处乱扣的萧夫人自然是附合:“是呀,先帝是多好的人。”心里骂,逼死爹娘的昏君!
生下私生女好生不好养的昏君!
抹去大帅世袭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