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在军中,是小副帅,下面要巴结他请去喝‘花’酒的不知道多少,我记得他一般不去。就是在关城里,多少人家相中他,他从来避而不见,守礼守规矩。”袁朴同也疑心上来:“田将军,你话里有话啊?”
田品正奇怪的面上都扭曲了,好容易才打个哈哈:“没事没事,我开个玩笑。”
袁朴同疑心大作,他没有疑心姚官保人品上,‘女’婿是自己早就认得的,天天在一个军中,人品有问题早就会知道。袁朴同疑心的是京里的人看不起自己,认为官保有问题才相中自己‘女’儿,自己‘女’儿成了便宜大贱卖。
袁朴同就细细地说姚官保为人:“才到军中,见到我也知道招呼,这孩子随和,很快就能和人打成一片。最早相中他的,是关城里的老王。光我看见老王家姑娘去姚家就好几回,我还不常回关城,后来这事就下去了,我当时还笑官保,说这孩子眼界高,一定是要京里找的。当时和姚家还不和契,不怕你们笑我,暗地里把官保看了又看,这孩子,没得说!”
田品正咧嘴,这没得说三个字,原来不是袁家梁的首创,是从他爹这儿出来的。
“有些当兵的闲下来就‘乱’玩‘女’人,他见到还制止,为这事打过好几个兵,问他们欺负别人家的姑娘,有没有想到自己家姐妹老婆。”袁朴同着重说的就是姚官保的品‘性’。
田品正一肚子闷气,越听越糊涂。他没有多说,和大家一同离开袁家,回家路上疑‘惑’不解,怎么和自己知道的姚官保是两个人呢?
他当初相信‘女’儿的话,是姚副帅以前有个登徒子名声,满京闻名,比他儿子名气大得多。不过,姚兴献成亲后人就好了。田品正记起有一种人叫‘花’痴,说了媳‘妇’就病好。也许姚家的官保也有这个病吧?
这事情本来就此下去,不想姚兴献百忙中忽然想起来,怕袁朴同听到闲话疑心儿子求亲不诚。特意来见袁朴同,关照他:“官保年纪小,做过莽撞事的,你听到就当没听到吧。”
袁朴同是个常年疑心病,正为田品正的话在心里搅和,见亲家来说这些话,唯唯诺诺答应,又不放心,专‘门’找了一回田品正。
直接就问:“你知道姚家的什么事?”
袁朴同以前也常年不在京里,和田品正是点头之‘交’。袁家旧居京中,田品正和袁家几个兄弟好,此时全在这里,田品正无奈,把旧年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不可能!”袁氏兄弟一起反驳。
袁朴同冷笑,原来你昨天鬼鬼祟祟是揣着这些话。他不说话,袁家兄弟们也不答应:“我们这些人还能看错?他要是登徒子,何必在京里招惹人?关城里多少姑娘想招惹他,没见有一个人和他传出话柄。一定是你‘弄’错了!”
田品正急了:“除非是有个长得像他的!去年姚家到京里,就是为给儿子寻亲事。太上皇给姚家挑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不仅有我们家,还有孙家,好几家子。这些话全是太上皇宫里传出来的,今年三月三太后说我‘女’儿生得好,太上皇当时叹息说姚家儿子没福气……”
袁朴同全明白了,打断他,问道:“太上皇指的那几家,是不是全说我‘女’婿不好?”一语提醒田品正:“对对对,全说他不好。”他心头电光火石般一闪:“对呀,说他不好的只有这几家?”
京里一堆的姑娘,他只调戏这几家。
“啪!”袁朴同和田品正同时拍了桌子。袁朴同是笑容满面:“我知道了!”田品正是怒不可遏:“这小兔崽子!”
袁朴同大笑:“老田,口下留德,那是我的好‘女’婿。”起身一拱手:“告辞。”带着兄弟们就走,一头走一头忍不住笑,一路笑回家中。
袁夫人安置家放摆设,见到丈夫时,就笑逐颜开。过半天再看他,还是在笑。到晚上临睡,袁朴同干脆一个人发呆着笑,袁夫人推他:“有什么喜欢事?”
“哦,我说你‘女’儿嫁的好。”袁朴同醒神,踩着鞋子去睡。
睡下来,袁夫人出神:“灵娟就要成亲,我这心里更加的不定。你说灵娟也不是生得最好的姑娘,今天三房里来看我,说一起回京了,让我为三房姑娘寻亲事,也想和官保似的又生得好,又能干。我让她说,好似我们灵娟没长处似的。你说,姚家是真心的吗?”
袁朴同大乐:“姚家是不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官保是真心的我敢保证。”袁夫人支肘看他:“你敢保证?”
“睡吧,‘女’儿就要成亲,你反倒慌了。”袁朴同不想多说,侧过身子对外面一个人还在笑。
他笑了半夜,田品正气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上姚家,把姚兴献扯到一旁:“你儿子是登徒子吧?”
姚兴献装糊涂:“这过去的事了,他又要成亲,你这当叔伯的人,怎么倒不懂事?”田品正怒气冲天:“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
“不是!”姚兴献乐了。
田品正恼火:“是为了袁家的姑娘才这样?”
“是。”姚兴献有问有答。
“我‘女’儿哪点儿不好!看也看了,调戏也调戏了,现在他娶别人!”田品正越想越生气。姚兴献摊开双手:“老田你气也没有用,他去年在京里调戏的不是一个两个,都来找我,我也只有一个长子。宦保你要不要?”他嬉皮笑脸:“不然你等我再生出来,哈哈。”
田品正大骂:“没皮没脸的一对父子!”姚兴献笑得要倒:“你眼睛里不识人倒来怪我!”田品正怒道:“我现在后悔死了,你给个说法。不然我把孙家那几家的姑娘全找来膈应你儿子成亲。”
“我儿子这么有人缘儿?”姚兴献揽住他笑:“走,喝几杯,让官保出来给你赔不是。”把田品正拉走,把姚官保叫出来,让田品正骂了一顿,这事才算过去。
成亲前两天,太上皇知道这事,抚须微笑:“我就说嘛,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登徒子,一定心里有人。”
太上皇赏了一对如意下来:“这是个好孩子。”
调戏过人还有赏赐的,姚官保算是本朝头一个。
没几天,姚官保和袁灵娟成亲,宾客盈‘门’,人山人海。他们成亲后就是元旦正岁,初一百官朝贺,姚家又迎来喜事,皇帝金殿上下旨,定姚家的长子为太子正妃,半年后迎娶。
满京哗然,议论纷纷。
有说姚家‘女’儿是狐狸‘精’的,也有说姚兴献故意让‘女’儿‘侍’候太子的……姚家不作任何解释,再难听的话也能过去。
京里碎了一堆的‘女’儿心,映姐儿结了一堆的仇冤。如果她肯出‘门’,肯定让人砸‘鸡’蛋白菜。
太子喜欢之余,总算肯管韦昌的事。初五那天‘抽’出空闲在姚家坐着,姚官保、映姐儿、文王全在,来听韦昌诉苦。
“我父亲母亲过年前也赶到,我往张家去了十几回,”
“一天一回?”文王殿下掐指算日子。
韦昌苦笑:“可不是,回回闭‘门’羹。以前元旦她会进宫朝贺,求殿下那天我也进宫,人影子也没有见到。张家把她怎么了?”
映姐儿动动嘴‘唇’,太子看着她笑:“你知道?”映姐儿嫣然,新年里穿一件娇黄‘色’锦袄,好似几上开的水仙‘花’:“我见小韦着急,我托人问过。”
韦昌急巴巴:“那怎么以前不告诉我?”
“怕你伤心,年也过不好。”映姐儿不无同情。
韦昌起来给她作了三个揖:“姐姐请说。”映姐儿笑容可掬:“我家舅父一直在京里,舅舅家有一个亲戚是张家的人,我托她问的。阁老说的,让你再寻妻子。还说早就想撵你离开京里,因为你和殿下一起回来,看殿下面上,才没有撵你,说你……不识趣,去了又去。”
“我愿意娶她啊!我也打听过,说张家气张姑娘‘私’自去往关城,原来她是‘私’自去的。这没什么,我们成亲不就成了师出有名?”
姚官保头一个呵呵笑了起来。就是文王年纪小,也笑了:“那不是坐实和你有‘私’情?”太子也笑,韦昌窘迫地道:“我就是想到殿下不要她,张家这种名‘门’望族,一定在乎这事,我想,我娶了她不是正好。”
“张家‘女’儿又不是菜市口大白菜。”姚官保大乐。太子责备道:“你这是趁人之危的心思,张阁老是几朝老臣,能会上你的当?”
姚官保嘻嘻哈哈:“早就对你说过,张家这事你不可能,你和伍大郎争,简直是自己找死。”韦昌苦笑:“我真的不是为了和大郎争,我当大郎是胡闹,他年纪太小……。”
忽然反应过来,太子和姚映姐也一样相差很大,韦昌今天机灵了,往太子面前一跪:“让我见上一面,只见一面我就死心。”
太子亲事得遂,对得不到的韦昌愿意帮助,爽快地答应。又把弟弟拖下水,让韦昌也谢训哥儿:“还有文王殿下也帮一把。”
训哥儿是新奇的,大大咧咧道:“包在我身上。”太子是时候把他们甩开:“全由文王作主,你们换个地方说。”
“这里说不是暖和,”训哥儿有疑问。映姐儿垂下头不敢看他们,太子笑嘻嘻,姚官保把殿下请走:“去看我新买的东西。”韦昌跟后面走开,临走时,对太子眨眨眼。
这是个小‘花’厅,平时无人。他们全走开,映姐儿嗔怪:“好好的说话不是很好。”太子一语双关:“我们不正在好好的说话。”
映姐儿‘揉’搓着帕子,轻笑不说话。
房中燃着荷‘花’香,暖暖的有夏天气息。映姐儿偷偷看太子,他也和夏天一样,明朗又热烈。让太子发现,萧谨取笑:“明着不能看?”
“怕你笑人,才偷着看,你还是笑话人。”映姐儿从来大方,只尴尬一下,就抬起面庞,笑意萦绕在她‘唇’边,轻声道:“感‘激’皇上,也感‘激’皇后。”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萧谨微笑:“是和张家相比?”他心里暖暖的也感‘激’父亲。映姐儿含笑:“是,也不是。”
“哦?”太子低低地笑着,手从桌子上面慢慢过来,在映姐儿放在桌上的手上一弹。映姐儿受惊才要躲开,太子索‘性’握住她手:“别躲,习惯了也就好了。”为了早些习惯,继续刚才的话题:“什么叫是?什么又叫不是?”
映姐儿觉得身上暖烘烘,好似脸红到了脚底心。竭力地把心思集中到张家上去:“有些话我不忍心告诉小韦,文王殿下也说出来。我托的那亲戚,是为小韦求亲的。说了小韦几大车的好话,见的还不是别人,就是阁老。
阁老虽然眼睛不好,耳朵却灵,心思也周全。他说就是张姑娘喜欢韦昌,那就更不能嫁给他。”
太子嗯了一声,手指抚‘弄’映姐儿手指,腻滑的,极舒服。
映姐儿觉得手心中麻痒痒,忙稳住心神再想张家:“我那亲戚问这话怎么说?阁老说,张姑娘前往关城,虽然隐密,京里打赌的姑娘们全知道。要是和关城任何一个人定亲,张姑娘名声都会受到玷污,像是和别人早有了‘私’情。不然我张家的‘女’儿,怎么会下嫁于人?哎呀……”
映姐儿‘抽’出手,嘟起嘴:“你怎么欺负人。”
萧谨起身走过来,握住她肩头笑:“我就亲一下,就要是我的人,亲一下也不行?”
“哗啦!”有人在外面摔了一跤。映姐儿和太子‘抽’身离开,太子走过去看,见到准岳父仓惶而走的背影,太子笑一笑,再回头来对映姐儿张开手臂:“没事,来来,坐过来我们慢慢理论。”
姚兴献是才回到家,听说太子在,过来相见的。没想到见的太子和自己‘女’儿站得那么近,脸贴着脸就差抱在一起,吓得当年登徒子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顾不上疼,还要马上溜走。
狼狈地回到正厅,罗氏兴冲冲:“才‘弄’好的点心,我去请殿下来用。”姚兴献止住她:“不必!”罗氏道:“那让人送过去。”
“不必。”姚兴献再道。罗氏注意到他衣上有雪,上前来掸,又抱怨跟姚兴献的人:“太不会当差,让老爷‘弄’得一身是雪。”
姚兴献摆手:“你不要骂他,是我自己‘弄’的。”罗氏:“啊?”又失笑:“您这么大年纪,难道还寻人在街上打架?”
“没有。”姚兴献负手沉思,罗氏呆呆看着他,今天怎么了?姚兴献再抬起头,下定重大决心地道:“叫官保过来。”
姚官保很快过来:“父亲有什么事?”
“殿下来你怎么不陪着?”姚兴献‘阴’沉着脸。姚官保是年青人,一听就明白,长长地哦上一声:“那个呀,不陪着最好。”怕父亲骂自己,一笑跑了。
罗氏也猜到了,尴尬的不知道喜好还是忧愁的好。夫妻在房中对坐,罗氏小声问:“不然,让个丫头去打散他们?”
“嗯,让我再想想。”姚兴献皱眉。
又过盏茶时分,罗氏又问:“不然,我过去看看?”
“嗯,让我再想想。”姚兴献皱眉。
等来等去,有人来回话:“老爷,殿下和文王殿下回宫去了。”姚兴献长长的出一口气,手抚着额头放下心。
罗氏又好气又好笑:“你既然不敢管,又何必忧愁?”
“不忧愁行吗?那是我‘女’儿。”姚兴献喃喃:“你还是去‘交’待‘交’待‘女’儿吧。”罗氏啐他:“我的‘女’儿我还要‘交’待?”
姚兴献看看她,又很不相信:“还是我自己去吧。”罗氏抱住他:“胡说!哪有当父亲的去‘交’待‘女’儿这种事!”
两个人拉拉扯扯,袁灵娟过来回话:“母亲,明天是亲戚们来吃年酒……”呀地一声,羞红脸走了。
姚兴献和罗氏同时红了脸,姚兴献怪罗氏:“你拉我作什么。”罗氏怪他:“你呀,不能和‘女’儿‘乱’说,你是父亲,你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份。”
正互相‘乱’怪,映姐儿走来。姚兴献清咳一声,罗氏对着‘女’儿一直前几天的欢天喜地:“我的好孩子,你来了?冷不冷,怎么不拿手炉。”
“咳咳!”姚兴献用力咳嗽。
罗氏不情愿的收到消息,对‘女’儿笑逐颜开:“你怎么不跟个人?一个不够,以后天天跟四个吧。别忘了,走哪儿跟哪儿,来什么客人也得跟着,千万记得这一句……”
映姐儿跺脚:“嗐!母亲说的什么,我一句也不懂。”呆不下去走了。
罗氏急了:“哎,母亲说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不让我说,你也不过说成这样。”姚兴献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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