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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鲜血滴入碗中，与药汁融为一体，原本黑色的药汤渐渐变成深紫，还泛出一股淡淡的怪味。

楚慕雅脸色惨白的端着药碗，胸口的血如溪水般欢快的流着，透支着她所剩无几的生命。

“够了吗？”

陈听嫨目光深沉的望着跪在地上抱着凌雪的女人，平静的吐出几个字：“够了，喂给他吧！”

唇角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他，慕雅强撑着将调制好的药汁抿进口中，俯身喂给他，一口一口将整碗的药给他服下。

血一直在流，她却毫不在意，或许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小傻瓜，以后没有我在身边，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忘记吃饭，不许再做危险的事，受了伤要及时包扎，生病了要乖乖喝药……

雪儿，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还在原地等你，你要记得来找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当啷！”

空碗被无力的扔在地上，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他柔弱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口。

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陈听嫨淡淡开口，“你死了，你觉得他会苟活吗？”

楚慕雅迷离的视线放的很远很远，轻轻浅浅的声音仿佛用尽了一生的精力，“我曾以为只有生死相依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追求浪漫，无畏付出……然而世事变幻，我们早已过了烈火青春的年纪，所以我们会为了爱对方而爱自己，这种感情，你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阳光下，他们的血色身影变得模糊，陈听嫨眯起眼睛。靠在摇椅上面无表情。

一路的血迹蔓延到他们的房间，将昏睡的雪儿放在床上，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为他拉过被子。望着他不再皱起的小脸，慕雅忽然很想在刮刮他的小鼻子。

轻笑着伸出手。慢慢靠近他的睡颜，突然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楚慕雅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楚慕雅虚弱的睁开眼，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始终挂着如梦似幻的微笑，一只手还紧紧地勾着他的手指。

手中还残留着他的温热，光线慢慢变暗。天，怎么黑了？

是该睡觉了罢……

雪儿，寒冷的夜，有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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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慕雅！！”

凌雪猛地从梦中惊醒，头上冷汗涔涔。

他梦到慕雅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手中握着陈听嫨给的匕首，胸口被刀刺出一个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殷红了他的整个世界。

环顾四周，这里还是他们在陈听嫨家住的屋子，记得刚来的时候，慕雅眉头紧皱，总说这种环境委屈了他。而自己就在一边轻笑着宽慰，“能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雪儿又不是金枝玉叶的贵公子，没那么娇贵，何况还有你在身边陪着呢不是？”

话虽如此，两人互相打趣了几句之后，还是忙着收拾起来。原本简陋的小屋子竟也在他们的打理下变得井井有条，虽然只有一张床，两个凳子和一个小矮桌子，但却隐隐有了一丝家的气息。

很温暖的小屋！！

看看地上，很干净，没有丝毫血迹。

再瞧瞧桌子凳子，也没有一件凌乱的衣服。

怎么回事？

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在唇边，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息飘来，淡的让人很难察觉到的气味却是让沉思的愣神的凌雪身躯巨震！

飞快的看向手指，微长的指甲里还残留着几丝血迹。

“慕雅……”凌雪愣了一下，随即疯了一样扑下床，但脚刚沾地，胸口突然一阵气血翻滚！

“噗！”

一口鲜血喷出，凌雪止不住的跪倒在地。

连续呕了四五口血才堪堪止住……

“雪公子！！”

原本打算来看看凌雪的陈大姐听到声音，大喊着冲进了房间，正见跪在地上无力起身的凌雪，心中一震，三步并做两步的跨了过来，赶紧将他扶起。

“你怎么样，没事了没事了，吐出蛊虫来就没事了！”扶着他坐回床上，反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漱口，“你的蛊毒刚解，怎么能这么激动呢？要注意多休息……”

“慕雅呢……”刚喘口气，凌雪就哑着嗓子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