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犒劳皇后,皇帝特地在早朝上发了话,这一次二皇子弱冠,必须要好好大办一场。
“西岐的风俗,皇子们弱冠之年是一定要选妃的,你怎么看?”
此时正月还没有过完,纷纷扬扬的雪,还是时不时地降临。
韩凌肆前些日子特意去长淮山打了只雪狐,制了件上好的披风,送来给端木青。
无比自然地替她将绣了红梅的带子系好,韩凌肆挑了挑眉笑问。
自从两人订了亲,韩凌肆就好像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王妃一般,渐渐地不管在什么场合,总喜欢做一些无伤大雅却十分亲昵的事情。
就比如像此刻这样。
待他打好结,端木青才不着痕迹地将两个人拉开一点儿距离,摇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打算做什么二王妃。”
接过采薇递过来的手炉,端木青便当先走出门去。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人,别人你想都不要想。”依旧是那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韩凌肆甩了甩头发。
端木青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头都没有回一下。
下午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外面红妆束裹,很有一些美景。
所以韩凌肆一大早来找她去赏梅。
跟在他的身后,采薇才要上前,却被韩凌肆伸手拦住了。
露稀立刻会意,一把拉过她:“昨日你说教我的那个梅花络子还没教我呢!赶紧的,我想给小姐编一个呢!就现在教吧!”
端木青也不以为意,虽然韩凌肆至今让她无法看懂,也时常表现得放荡不羁,但是对于他的人品,却还是相信的。
在永定侯府的后面有一座天然的山坡,当时为了不破坏美感,并没有铲平,而是将上面种满了梅花。
每当冬天特别寒冷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香雪海,整个永定侯府都可以闻得到梅花的清香。
脚下穿着木屐子,走路未免有些不平稳,好几次都差点儿摔跤,好在韩凌肆手疾,扶住了她。
但是某人扶了两次之后,就干脆就不放手了,托着她往前走。
“你想让我抱着你,就直说嘛!我还是很乐意的。”他向来是得寸进尺,没个正行,却又不会过火。
这个男人确实挺适合做同伴的,只是……
“韩凌肆,”走到破顶上,端木青停下脚步,看着他,“我有话想说。”
“说啊!”一边伸手去采头顶上方的一支并蒂花,一边漫不经心道。
只是好半晌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低头才发现她正认真的看着自己。
敛下神情,同样认真地看着她,却又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别这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好不好?”
看了他一眼,端木青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便往树林深处走。
“喂喂喂!你说你说你说,我听着就是了。”
但是前面的人并没有停,直到他追上前去,并肩而行:“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好好听着。”
走了好一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到这个山坡之外的地方了,入目全是白的雪,红的梅,好似一个琉璃世界。
“韩凌肆。”
端木青开口却是他的名字,一双如水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点了点头,收起戏谑的表情,凤眸里也没有了笑意:“你说。”
微微敛下了眼睑,随即复又抬起:“你当真要娶我?”
伸手扶住她的双肩,眼神像是要从那双眸子里看到她的心里:“是!”
“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这句话让韩凌肆愣了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端木青却没有退缩,依旧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是那样认真的样子。
“你说你父皇想让你在东离娶一个女子为妃,我对你们那里的情况不了解,但是也不排除有这个原因在内,可这不够。”
韩凌肆将视线移向别处,没有往日里的那种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天地间静默下来,偶尔有积雪从树枝上落下来的簌簌声,却更显寂静。
端木青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等着,两个人像是在比赛一样沉默着。
有一股寒意从脚上一点一点的传上来,透过衣裳,让四肢开始有些麻木,有一种,站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如果我说,”终于转过脸,看着她的眼睛,韩凌肆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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