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想到自己的胎,她又烦躁起来了。
干脆摸出袖子里的银针,替自己施了几针,果然好了许多。
其实这是不对的,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方才真是不应该出去,虽然是阴天,但是地上的暑气还在,对身子终归是不好的。
正烦躁着,突然听到韩凌肆的脚步声。
在这个屋子里待得久了,就连他的脚步声都听得出来了。
“青儿!”他还没有走进来,兴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听得出,他是高兴的,打从心底里的兴奋。
但是,这兴奋传染不了她,她无法跟他感同身受。
“青儿,你怎么躺下了?困了?还是不舒服?”
“怎么了?”端木青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他带着笑的眉眼深深地泄露了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分出心思来担心自己。
所以,回答与不回答都是一样的。
“雅芝的剑拔出来了,只是失血过多,大夫们说救得了!”
他一口气将这些话倒了出来,显示出他对于此的激动之情。
“嗯!”歪在床上,端木青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不高兴吗?”看到她神色淡淡的,韩凌肆有些狐疑,连带着眼睛里都含上了一点儿的怀疑。
这一点儿怀疑让端木青心里一滞,脸上却漾开了笑容:“怎么会?她没事了,我自然高兴了。”
“嗯!”没有说更多,韩凌肆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雅芝那里还缺不得人,大夫说要好好照顾,不然伤口若是发炎了,将会很严重。”
说话间,他便又要走开。
端木青连忙看着他道:“你又要走吗?”
韩凌肆看着她,有些讶异,但是随即还是了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道:“这是雅芝性命攸关的事情,青儿你体谅一下,难道你不担心吗?”
他的眼,是真诚的,但是她却觉得委屈。
韩凌肆,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胎相很不稳,我很害怕,你知道吗?你难道不担心吗?你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我的异样吗?
这些话哽在喉咙里,但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去吧!”
滚来滚去的言语,到了嘴边,却只有这六个字。
韩凌肆点了点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端木青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好深好深。
深到阳光只能够照在门槛那里的一小块上,而她,躺在最深处的冰冷里,看着他走进光芒万丈的晴空里。
这样的寒意,再一次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侵袭她的全身。
百媚在门边站了好久好久,那边厢房进进出出的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此时的她心里在死死地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情。
想到端木青这些日子虚弱的样子,又有些不想说。
可是,很显然,这个消息应该是端木青十分关心的,她又必须得要说。
脚迈进去,又缩回来,再迈进去,再缩回来,来来回回几次,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此时屋子里的端木青已经坐了起来,十分罕见地坐在窗边描花样子。
脸上堆起一个笑容,走了过去:“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小姐做女红,想来必定是极好的。”
端木青闻言转过脸来,露出一个笑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头。
“许久都没有做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说着话,端木青突然想起重生之后第一次绣的那幅月下牡丹图来。
一转眼,就过去四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小姐这是要……”
“绣几个肚兜,小孩子用得上。”毕竟是女子,说起自己的孩子,终归是温柔的,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温暖起来。
百媚被她这样的情绪感染,方才心里想说话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口:“我虽然生为女儿身,但是从小混迹于江湖,对于女红那是一窍不通,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给小姐的孩子做上几件小东西。”
她这话,却让端木青想起另一个人来,手上的笔也顿时停下了。
“怎么了?”百媚生怕自己又不小心说错话了,连忙问道。
端木青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些哀恸:“曾经有一个人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呢!她还真的去跟采薇学了点儿。”
看她的表情,百媚试探着问道:“小姐说的……是莫忘?”
端木青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哎呀!现在不像是从前,整天要面对的都是任务和杀人,我改明儿跟采薇学学怎么绣花,以后要是小姐生了孩子,我还可以给小少爷做做小肚兜儿什么的。”
那是一个从她认识之后,逐渐变得明朗的女子,却止步于那一个夜晚。r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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