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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这边来排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优雅被温柔的的声音干扰，这才将思绪抽离开自己的世界。

说了抱歉，喜喜扶着还有些恍惚的韩优雅进了二楼一间独立的检查间，前面只有一人在排队。

坐在粗布绑过的长条椅上，韩优雅还在为自己迟到的思念沉默。

原来有些人，不是不去想，就不会出现的……

突的，那抹熟悉的味道再次袭来，像是由远至近，清浅淡香。

松弛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被聚拢，韩优雅盯着紧闭的双扇门倏然起身，大步的冲了过去，用力的拉开门环。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还是那个护士，在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师交换着手中的档案，看着韩优雅的目光有些疑惑。

“这里的香味是哪里来的？”韩优雅也顾不得别人会以为她神经有些问题，在闻过两人身上的味道后直接问。

“您是说什么？”小护士不明所以的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我们上班是不允许喷洒任何香水类制品的。”

“不是，你闻——，现在这走廊里还有这个味道，是茉莉混合草木的淡香，你能闻得到吗？”韩优雅不死心的凝着他们，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小护士与那医师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但还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看着她失落的表情，眼睛里都有些不忍。

只是他们的确没闻到，不是每个人都会记住一个不明显的陌生味道，除非将那个人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哦，没事了。”韩优雅扬起唇角，转身，努力嘘出一大口浊气，踏着有些沉的步子走向了倚在双扇门的喜喜。

“姐姐，先做检查。”喜喜轻声的说了一句。而后搀着她进了检查间。

韩优雅只是苦笑，任由她搀着，本来来的时候体力还是满满的，只是刚才那么一瞬间。好像自己就做了五百年的苦工一般，身体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好想有一张床，一间房，关上门谁也不要看，埋头哭一通。

或许这个月份江南的天气都不是太好，雨水普遍多了起来，刚才来的路上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再回休息区时，窗户上已经有大颗的雨点拍打，朦胧了外面的世界。模糊了春的颜色。

自从走廊回来以后韩优雅一直呆滞的倚在喜喜怀里，看着窗外的雨发呆，而喜喜也不问也不说，只是在护士询问的时候代理了一切回答，让她在回忆里继续奔跑。

记得有一次她打开李一南的手机。点开图库，看到的所有照片里都是自己的模样，她惊喜却又恍然。

原来他们俩的十八年后的再见，不是力豪，也不是皇家夜语，更不是台北味道那家小店，是墓园……

那一日。也下着雨，只不过自己像是他眼中画着问号的猎物……

“下雨了。”她喃喃而语，偏着的脑袋里全是两人经过的每一个雨天。

“姐姐，好点了吗？如果不行咱们明天再来。”喜喜有些担心的轻声问。

她真的不大习惯这样安静的她，像是画卷，没有生气。虽然美丽。可太冰冷。

就连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

“没关系，我还好。”韩优雅淡淡的说，借着喜喜的身子站起来，往已经空了一会儿的检查室里走去。

坐诊大夫是美籍华裔，虽然戴着口罩。但能感觉到他身上干净而淡雅的气质，尤其是一双眼睛里写着认真。

检查室里用的设备全是进口的，让平时有些惧怕医院的韩优雅勉强放了心，不过还是在躺下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轻颤。

“小姐放松些。”小护士在旁边温柔的说着，以为是太紧张的缘故，还主动说了两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孩子很健康，依据目前的显示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在很久的沉默后，大夫终于开了口。

“是说外在吗？”韩优雅不太懂的问。

“是的，很漂亮的孩子。你可以稍微转下头看一下。”大夫将显示屏转了下方向，又往低按了下，方便她看的清晰。

韩优雅微微的偏头，看着呈现金属huang色的画面，有些呆了。

画面里的孩子脑袋圆圆的，身子和腿都小，只有肚子有些鼓，可以模糊的看到他将两只手慢慢的举起放到脑后，像是做手枕，侧了身子睡觉……

图片闪了闪，“不要关，我想再看一下。”韩优雅的语调很急切，尾音还带着颤抖。

大夫了然的笑笑，“我只是给孩子拍几张照片送给你做纪念，并不是要关，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会对孩子脑部有影响。”

“哦，好。一下下就好。”韩优雅也感觉这种情绪很微妙，以前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太大反应和变化，很多时候都会莫名忘记自己是个孕妇的事情，更会忽略这个孩子。

可是当这个孩子还不完全的发育的影响展现在自己眼前时，心情不一样，很特殊，说不清的感觉……

“好了，起来吧。”大夫递来几张擦身纸，吩咐她起身。

韩优雅本能的张开嘴想再看一会儿孩子，可一想到大夫刚说的会有辐射，还是默默的忍下了这份眷恋。

“给您照片，录像带会在修剪好之后给您邮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