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向后退了几步,回到那道快要消失的符咒圈中心,有些倔强的,抱膝坐下。她可以感到,四道明亮而扎人的目光,同时齐刷刷向她射来。
其中两道,来自独孤灭。他一直看着她,那副样子,仿佛这个时侯,他的眼里只
能看得到她,甚至连他此刻受到的折磨,也被遗忘。
而另外两道,让宝芙如芒刺在身的,她猜,一定来自身后的独孤明。
“我真是受够了这些卿卿我我!”这时,一直在旁,津津有味,将宝芙和独孤灭之间发生的一切瞧在眼中的神女,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男人和女人之间,就不能有些新鲜的吗?”
她看了一眼独孤明,又看了一眼独孤灭,红滟滟的双唇,不易察觉的,轻轻颤抖了一下。隐藏在平滑粉腻皮肤下的喉头,上下滑动,发出一声深深的,充满渴望的叹息。
“时辰到了,明和灭,我要他!”
她高高举起手中那杆黑色蛇形杖,大声说。
“我的黑暗之神,女奴在召唤你!”
神女的话音一落,祭台四周,那道幽绿色的火焰,骤然更加高涨。独孤明和独孤灭,登时受到了比刚才更煎熬的折磨。
宝芙惶急的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挣扎,耳中听到他们嘶哑的喘息和嚎叫,平生第一次,是这么恨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普通人,半点儿也无法减轻,他们此刻经受的痛苦。
她握紧了拳头,嘴唇哆嗦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独孤灭。
虽然,她早已经失去看下去的勇气,但她逼着自己一定要看,既然她不能代他受苦,那么就让她看着他受苦,让她和他一起,忍受这种苦痛。
祭台下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尖叫和哭泣。
只见三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被几个戴着青铜鬼面,上身**的男人,老鹰捉小鸡般,擒着扔上了祭台。
那几个女孩,最大的不过二十岁上下,最小的至多十五六岁。
她们一看就是,这个时代普通的良家女子,清白无暇。三人瑟瑟发抖,抱成一团,惊恐万端,茫然四顾。显然,她们甚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放我走!”年纪最小,那个十五六岁,一双大眼睛,如惴惴不安的小鹿般的女孩喊道,“我爹说,隔天就会来接我回家!你们放我走!随喜儿要回家,你们放随喜儿回家!”
“随喜儿,别吵了!”就在这时,那个年纪最大,柳眉凤目的少女,恨恨道,“你还不晓得吗,你爹不会来接你了。”
“月容姐姐,我又没偷懒做错事,爹为什么不会来接我?”
随喜儿那双如小鹿般无辜又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犹似不信。
“傻丫头,你爹把你卖给了人牙子,要把咱们当成活祭,喂僵尸王呢!”
那名叫月容的少女,冰冷,充满仇恨的脸庞上,淌下两道凄清的泪水。
“僵尸!”
随喜儿发出一声尖叫,不可置信的向四周望去,这时她才看清,被缚在铜柱上的独孤明和独孤灭,当她的视线,落到他们扭曲的面庞上,那血红的双瞳,和龇出的獠牙时,不禁被??得发出长声惨叫。
“妖怪!”随喜儿抱住脑袋,已经被吓懵了,浑身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不住的惨叫着,“我这辈子从没做过亏心事!我不要被妖怪吃掉!玉皇大帝!神佛菩萨!求你们保佑随喜儿!求你们保佑随喜儿不要被妖怪吃掉!”
除了那两个和她同样身世悲惨的少女,没有任何人理会她,风将她的哀哭声,送到很远很远。
高悬在天空,那轮圆如银盆,猩红如血的明月,也漠然俯瞰着。
就在这时,宝芙看见,神女手中,正对着血月,高举的黑色蛇杖,两只剔透的水晶瞳子,突然和月光交汇,霎那变成血红色。
而在蛇杖的双眸变成血红同一刻,祭台四周的绿色火焰,也骤然转成血般炽烈的红色。
一股潮水般的声音,突然从地底向上涌来。
那声音,似是千军万马在厮杀呐喊,又似是一个男子,在低低絮语。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那声音,时而急切,时而温柔,时而悲伤,时而又仿佛是痛苦的咆哮。
“灭!”就在这时,只听独孤明嘶声道,“不要放他出来!绝不能,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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