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说,一把将她勾进自己密不透风的怀抱,仿佛执意要将她闷死,狠狠吻着她的唇。
宝芙妄想挣扎,却发现,那个仿佛已经镶嵌在她身体最深处的巨大怪物,比刚才更要凶猛一百倍的复活。她睁大了空茫的眸子,只能任由他再次将她抛上或者拽下,那似乎永远也没有终端的癫狂……
发现宝芙就要晕厥过去,独孤明抓住她的秀发,迫使她仰起脸看着他。他深遽幽暗的目光,无声的,牢牢锁住她的目光。
“这是你对我的誓言。”他在她意识混沌之前,对她说,“不要忘记这个誓言。”
……
……誓言,是什么……
宝芙在清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始终盘桓的,就是这个问题。独孤明那寂静沙哑的声音,始终犹如魔咒般,在她心里回荡不去。
自从在那间画室,她对他说了那三个字后。这几天,他几乎是须臾不离的和她耳鬓厮磨。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花样,总是能逼迫她,最终心甘情愿的陪他一起沦入疯狂。成为他,也成为她自己**的奴隶。
要不是她喝了他很多血,还有莫难一日三餐的十全大补,宝芙笃定自己早已纵欲而亡。
但,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谁能受得了那个表面文雅如莲,在那种时候却是野兽的二大爷的僵尸男。
将自己埋在羽毛枕头中的宝芙,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
浑身都在疼,失去知觉之前,竟然被他以那种姿势……天啊,她的腿和腰竟然没有断,简直就是奇迹。
“今天是荚迷日,你应该穿这件裙子。”
莫难那斯条慢理的寂凉声音,这时突然悠悠在宝芙头顶响起。
宝芙??得立刻就拽住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住。她累得都已经忘了,莫难总是像个见习女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在房间里冒出来。今天独孤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斑斑点点的痕迹,却不像往常一样抹去。她从被子上方露出半张脸,看着莫难在手中展开的那条白裙子。
设计和剪裁都很典雅,却不失活泼,很符合她这个年纪。
连宝芙自己也承认,莫难对穿衣打扮的品味,实在比她这个土老帽高得不止一点点。只是,宝芙不明白,莫难为什么会有这种,根据每天不同的花语,逼她穿不同款花纹图案的嗜好。
“荚迷,是什么意思?”
“誓死不渝的爱。”
当在那张高大的黑檀木欧式雕花穿衣镜前,将自己收束停当后,宝芙问莫难,便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愣了愣,注视着,点缀在自己胸口和衣袖上,那一串串,珊瑚般的小红豆。
那艳丽如血的殷红,原来具有这样的涵义。到底是哪些脑筋不正常的精分者(精神分裂患者),给了这些本来生活很简单的小红豆豆,如此重大艰巨的压力。
“明,去哪里了?”
坐在餐桌边,用莫难精心烹制的早餐祭过五脏庙后,宝芙才终于想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位高贵的太子殿下,破例至今还没有出现。
“殿下必须处理一些庶务,今天会晚些过来。”
站立在花坛旁的莫难,沉静的回答。同时,以背对着她而坐的宝芙,根本无法听见的声音,也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将花坛里那些萎蔫的红芍和白菊,迅速扔进垃圾袋,再置换上一模一样的新鲜花株。
在这种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即使用尽手段,也不能使这些必须生活在阳光下的生物,葆持生命。
这是宝芙住进这座房子以后,她换掉的第三批鲜花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在享受鲜榨橙汁的宝芙。沐浴在爱河中的女人,都会变美,宝芙也不例外。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美得就像一朵,盛开在春风中的娇艳鲜花。难怪太子殿下,会像着了魔一样,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黏在她身边。莫难还从来没有料到,她那位总是寂静冷漠的太子殿下,会对一样事物,如此狂热迷恋。
但是……
莫难的眸中,闪过一道略带嘲谑的冷笑。她将手中,最后一朵枯萎的鲜花,丢掉。堕入这种盲目的,最终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是值得同情的。她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宝芙的这朵爱情之花,会在什么时候枯萎。
一个是以无情著称的僵尸金蝉太子。另一个只是生命短促,红颜易逝的人类。
相信,这朵花枯萎的那一天,并不太远了。
就在这时,莫难听到身后,传来宝芙吃饱喝足,将碗盘撂开的声音。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宋宝芙这个女人别的还可以忍受,但她就是不能忍受,这丫头粗俗的举止和仪态。一定要花点儿时间,给这女人上一堂餐桌礼仪课。莫难一面这样想,一面提醒自己,她这并不是为了宋宝芙,而是为了她的太子殿下。
她才不能容忍,她高雅如紫玉的太子殿下,整天面对一个欠缺教养,甚至会在床上打鼾放屁的女人。
“莫难。”宝芙磁磁糯糯的声音,这时响起,“那些花,枯了就枯了呗,不要再换新的了,生命很宝贵,一定要珍惜噢。”
“什么……你!”
莫难迅速转过身,瞪着宝芙。
她一双妩媚的凤眼中,骤然闪过两道凛厉的光芒。
“别用那么辣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宝芙这时转过身来,完全不顾忌自己穿着裙子,大大咧咧岔腿反骑坐着,“是的,我早都知道了——我是被囚禁在这里,你家太子蛊惑了我——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她嘻嘻一笑。
“因为,二次蛊惑,根本就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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