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准备破釜沉舟,将自己主要力量都压向萧不离把守的野狐岭南口,因为他耗不起时ri。
萧不离部的大部分人都放弃了战马,他们爬上谷口两侧的山脊,早已经将一棵棵大树放倒,用巨斧砍成一段段檑木,收集所有可用来居高临下砸下去的石弹。山脊越往北,山势越高,攀无可攀,守无可守,萧不离只能在出口处较为低缓的山岭上布置弓箭手和防守力量。
萧不离抬头朝北方一处高峰望去,一棵松树倒了下来。那里有斥候在望。
“将军,敌军攻来了。”奉命前来增援的王好古道。他为萧不离带来shè程较远的强弩。
“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萧不离沉声说道。
远远地。飞禽四处逃散。紧接着,黑黝黝的谷中传来巨大的声响,从谷中飞驰来一队骑兵。他们被连成一片地壕坑给挡住了。两侧低矮的山脊上的守军,趁机箭如雨下,蒙古人措不及防,纷纷倒下。
但这当然在窝阔台的意料之中。他手一挥,一队骑兵下马,持着盾牌突前,三面盾牌抵挡着飞来的箭矢。同时在盾牌的保护下。箭筒士猫着背还击着。同时另一队有着较好盔甲的蒙古士兵,将从山谷中伐来地树木,冒着从斜飞过来地箭矢,扔进壕坑内,企图开出一条通路来。
但是蒙古兵聚集在谷口,给了那些站在更高处的贺兰军机会,他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巨石推下谷口。巨石轰然而下,发出巨大的声响。蒙古军躲闪不及,被砸成肉饼。蒙古人并没有被吓倒。他们却就地取材,将贺兰军扔下来的石头,全都扔进了壕坑内。甚至有重伤者自己跳入坑内,这无疑更让蒙古军的士气高涨了一成。
窝阔台看得痛心不已,这些忠诚之人却因为卑鄙的贺兰国王而白白送命,他情不自禁地留下悔恨的热泪。悔恨之心,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点。
萧不离暗叫不妙。高呼:“强弩。shè!”
“嗖、嗖!”强弩shè了。上百支粗大地弩箭齐shè洞穿了蒙古人的盾甲,甚至将死者钉在地上。
“蒙古地勇士们。跟我冲啊!”阔端眦目y裂。
他在后阵呆不住了,带着两支百人队冒着如急风暴雨般的箭矢,向着左侧山岭仰攻。刚下过雨,山坡上泥石松动,滑如油脂,刺棘丝生,阔端的士卒大部分人滑倒在地,许多人被无情地shè杀。
阔端被属下抢回。
“父汗,儿臣请求再给我两支百人队。”阔端急切地请战。
“好儿子,你要多少兵就多少兵。”窝阔台抚着阔端的手臂,既感到十分欣慰,又感到十分痛心。
这一次,阔端的来势更加凶猛。但是他并不试图直达左侧高地,而是命令手下在盾牌的保护下,试图用刀在山坡上挖出可代借力的地方。
巨石滚了下来,在蒙古士兵地身体上碾过,向着谷中砸去,又带走一条条鲜活地生命。阔端这一次又失败了,且被shè中一箭。
“兄长暂且休息一下,弟弟愿意替你上阵!”阔出请命道。
“你去吧!能成为你们的父亲,我已经很知足了。”窝阔台点头同意道。
王好古领本部一千人马,步骑结合,在壕坑地正面结阵。
萧不离居中指挥,不停地用旗号给两侧的军士下令。
“这一次,只能有一方活着。”萧不离暗道。蒙古人的勇猛,让他已经有了决死之心,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阔出终于爬上了左侧山岭,砍掉一个贺兰军的脑袋之后,一支利箭飞来,被shè中咽喉,立刻惨叫一声在地。他的身躯顺着陡峭的山岭滚了下来,从此一了百了,再无他念。
“阔出!”窝阔台、贵由、阔端等人抱着阔出的血淋淋地尸体大呼。
阔端当下又带着一队jing锐,发疯地往左侧冲来。那里出现了松动,萧不离看那里不妙,立刻率亲兵赶去增援,萧不离的到来,暂时稳定了军心。
箭矢自上而下,带走蒙古军一条生命,或自下而上,将贺兰军中的一人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山岭。
“强弩shè!”
“弓箭跟上!”
“盾牌挡住!”
一身黑甲的萧不离不停地下着命令,蒙古人的箭矢飞来,远处的飞到他身边就变得软弱无力,而那些在半山岭飞来的箭矢却是致命的。
“将军,小心!”左右拼命地替他抵挡着飞来的箭矢。
但萧不离并不理会左右的建议,他必须留在此地,因为此时此地对手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他要承受着蒙古军悍不畏死攻势,在占尽地利的条件下,就是两命换一命,他也要换来。他将军旗插在高处,就站在那里指挥,要让所有的属下都能看到自己。
受伤的贺兰军士卒被拖了下来,随军中年医官麻利地给他用烈酒清洗伤口,那年轻的士兵却很不耐烦:“快点、快点。”
“你已经不能使箭了,不清理好,恐怕会废掉!”医官道。
“这有什么,不能使箭,我还有牙,可以咬死一只老虎。”年轻的士卒骄傲地说道,“我刚杀了一个蒙古骁将。”
中年医官愣了一下,沉声说道:“好,你若是战死了,还有我接着上。我虽是郎中出身,可别以为我不会杀敌!”
他抬头望去,那位年轻的士卒却已经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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