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再来攻我啊!”都尉继续挑衅道。他的内心并非如他表面上所说地那样无所畏惧,只是在这个敌多我寡的情形下。他只愿能够多杀几个敌军,不要做亏本买卖。
蒙古人被激怒了。他们本以为会生擒了对手,没想到对手誓死不降,却先被对方干掉了几人。他们商议了一番,再一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们仍然围着奔跑,却比先前要远得多。
弩箭远比普通弓箭shè得要远,蒙古人又损失了几个人手,心痛得哇哇乱叫。安北军众军士却知道。他们手中地弩箭不多了,他们每人都有一把弓,各有六十只箭矢,但这种折叠式的强弩只有少数人拥有。蒙古人在虚耗他们手中地箭矢。敌不动,我不动。都尉命令手下人也不乱放箭,节约着箭矢。
蒙古人见对手不入套,又改变了攻击方式,这一次是首次冲阵,他们不相信单凭这二十来人就让他们二百人没有了办法,因为这是对他们勇气的羞辱。蒙古人用马匹和为数不多的盾牌为依托,从三面步步紧逼并放着冷箭,安北军不得不还击,而另一面蒙古人却尝试着冲阵。
防守的一方铁枪刺出。将狂奔而来的战马刺出一个血窟窿。再抽回带出一道血箭,战马哀号着倒下。马背上的蒙古人被扯了下来。在惊恐中头顶上雪亮长刀劈了下来,被飞快地砍成两截。总会有突入圆阵之中的,将防守者撞翻在地,其他人拼命地阻挡着攻击,阵形出现了一丝松动。
更多的蒙古人汹涌而来,无论是进攻者,还是防守者均已经放弃了弓箭,因为他们已经面对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安北军早就没有了退路,对生地渴望激发了他们最后的力量与同仇敌忾的豪情。
他们的铁枪刺向敌军来地方向,无论是人或马,还是被伸过来的长矛给挡住。
他们手中地长刀有往无回地砍出,无论是砍着了战马还是因为砍空了将自己狠狠地摔倒在地。
蒙古人惊惧,这区区二十来个对手竟然如此悍不畏死。但他们也别无选择,对手的强悍更让他们怒火中烧,身边死去的同伴让他们更加疯狂地攻击。单薄的圆阵越来越小,受伤的安北军军士相护扶持着,手挽着手,背靠着背,与蒙古人殊死搏斗,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用尽最后一份力气。当那位坚强的都尉最后重重地倒下时,蒙古人发现自己已经付出了巨大的无可挽回的代价。
“这是一个真正强悍真正可怕的对手!”所有蒙古人抚摸着身上地伤口,心有余悸,却扪心自问,兀自担心起族人未卜地前途来。
蒙古人将死去的同伴捆在马匹上,逃也似地飞奔而去,草原上留下二十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还有他们曾经心爱地坐骑。
一个时辰之后,夕阳已经西沉,大批的人马狂奔而来,又一次打破了草原上的宁静,大地仿佛应和着在颤抖。
安北军大都督何进飞快地跳下战马,推开围在安北军斥侯尸体旁黯然神伤的部下,沉重地半跪在死者的身旁。他伸出自己右手来,将死不瞑目者不屈的双眼轻轻抚平,他的手在颤抖,既是因为悲哀,更是因为愤怒。
何进见过太多的生死,这其中有许许多多应当死的,也有不应当死的,他本就清清楚楚地知道打仗总会有死人,掌军者应当对死亡视若无睹。但当他看到自己的部下惨烈地死去,仍然感到不可原谅,很难将死亡仅仅当成一个数目。
先锋官周鹏面带戚sè地禀报道:“禀将军,这是今天发现的第八批遇难的兄弟,属下今天一天就已经失去了一百七十位兄弟!”
“蒙古人在有水的地方下毒,我们有不少人着了道,然后被蒙古人以优势兵力杀死。”有人报告道。
“命令全军戒备,不要随意饮马、取水!”何进沉声命令道。
“是!”部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传令去了。
这是一个新情况,让形势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秦王赵诚也得到了前方的禀报。五万多将士的饮水,以及与人头相比有数倍之多的战马更需要饮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这仗就无法打。
“哼,速不台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吗?这里又不是沙漠。”赵诚不屑地说道,“他的军队难到就不需要饮水了吗?”
“为今之计,最先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找到洁净的水源。”殿军元帅郭德海道,“蒙古人是无法在所有的地方下毒,他们只能在我军要经过的死水处下毒,只要我军改变行军路线,就可避过。况且草原上活水处甚多,就是那些低洼处,只要挖地三尺也可以得到水。”
“命令将士们要小心,不要轻易地饮生水,行军时各部伙头军首先要烧水,尽量不饮生水,这本就是我军行军军规,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从今天起就更要坚决执行。”赵诚道,“只要一找到可以让人马饮有的水源,就派兵把守。”
“是!”行军校尉汪忠臣道。
“速不台如此做,并不能阻止孤的大军,孤便要顺了他的心愿!”赵诚胸有成竹地说道,“让他以为孤已经被他捆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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