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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端平元年chn正月庚子朔。皇帝赵昀下诏求直言。

又令侍从、卿监、郎官。在外执政、从官。举堪为监司、守令者各二人。三衙、统帅、知阁、御带、环卫官。在外总管、军帅。举堪为将帅者各二人。

chn正月末。金军攻淮东。袭招信军、楚州等多处。掠生口七百。宋淮东帅赵葵主动请辞。诏不允。益都李遣使索要钱粮。否则叛宋归金。

二月朔ri。金将武仙自邓、唐攻襄阳、枣阳。宋权京湖安抚制置使兼知襄阳府史嵩之坚守不出。金军城外骂阵。旋而暂驻在宋境以外十里内。史嵩之奏报云金人军中有疑似秦军旗帜。诏以赵范兼淮西制置副使。任责防御。

二月望ri。秦军在仙人关外聚集。借口追击逃入宋境的盗匪。要求入蜀。宋将一ri七次急报求援。诏以赵彦呐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兴元府。整饬蜀军。以备敌患。

三月己酉。以贾涉子似道为籍田令。又因礼部郎中洪咨夔进言：今ri急务。进君子。退小人。如真德秀、魏了翁当聚之于朝。帝是其言。命咨夔洎王遂同为监察御史。

郑清之等进对云：金人已ri薄西山。虽猖狂侵边。然d li不敢南侵也。以今ri计。秦军则为心腹大患。若秦军退去。则金人无以为恃。必退焉！秦与我朝并无仇怨。金人则与我有世仇。时势危急。故我朝应与秦人修好。必保无虞。

于是。苟梦玉又一次踏入了中兴府。

已经夏四月末的光景。苟梦玉还未迈入中兴府的城门。就听到城内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整座城池中飘荡着火药的气味。却不是因为战事。而是因为今天是科举发榜的ri子。

总会有闲人从礼部官衙。快步疾跑到某家客栈。高呼：

“中了、中了！”

客栈里总会伸出数十颗脑袋。急切问道：“谁中了？”

高中了的人立刻欢天喜的。一跃越龙门。荣耀无比。店家早就将准备好的爆竹燃放。然后那报喜的人立刻上前讨赏钱。结果细心的人发现。几乎没有落第的。

经义为一科。词赋又是一科。策论是另一科。剩下的杂科归为“博学科”。四科共分为三甲。均统称为“进士”。其中。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自然有状元、榜眼、探花。均是并不偏重一科的。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剩下的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三ri后。众进士们齐聚在集贤殿外。等候秦王的亲自接见、问对、赐宴。

中书宰相及御史台的高官。六部尚书、侍郎、殿试官等侍立在侧。众进士们的答卷按照录取次序被摆放在赵诚的面前。这份录取次序都是他事先亲自拟定的。

“状元程亮！”赵诚瞥了一眼案上的名字呼道。

“宣状元程亮进殿觐见！”有太监扯着yin柔的嗓门冲着外面高呼。

程亮就是常与斡三半等人交好的贺兰书院的学子。要说大秦国科举这几科。时人都以词赋进士为荣。原因是经义科无论是帖经还是墨义两者都以背诵为工。无须通晓经文义理。故人贱其科。而词赋非聪明博学之士难成佳作。

程亮是个有心人。他认为在秦王的眼里策论科怕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十分留心时事。在策论是很下功夫。尽管他认为自己经义与词赋考的也不差。闻听殿内高呼自己的名号。程亮整理了一番衣冠。低着头在太监的引导下。迈入殿中。

“草民……凤翔府人氏……程亮叩见国主！”程亮撩衣跪倒在的。他立刻感觉到万千目光注视着自己。令他感到威压与紧张。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草民了！”赵诚笑道。这个场合很让他感觉到有些飘飘然。君王们给臣下封官时。最喜欢看到臣下感激涕零的情景。

“是。臣叩见国主万岁！”程亮心思活跃。顺便不着痕迹的拍了赵诚一把。这言辞也立刻变的利索了些。

“试论时。状元郎主张朝廷需对举国商户编册治理。防止百姓因逐利而抛荒行商。不事稼事。此论朝廷早有察觉。今ri问对。孤想知道状元郎还有何新论？”赵诚直接问道。

“国主治国。主张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但臣以为国主怕是忘了我大秦国还有牧民！”程亮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这话倒令殿中诸人侧目。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而了解赵诚的人都知道赵诚却喜欢这样的人。

“哦？状元郎可以谈谈高论。”赵诚好奇的问道。

“农、工、商虽都是国家根本。但牧民从事畜牧。也为朝廷提供战马。无战马。则我秦军将士只能为步军。我朝不比宋国。其的多水田。不利马军迂回突袭。即便如此。凡我河曲良马被商贾返至宋境。也是一马难求。价值百贯。昔ri。嵬名氏与宋人交恶。宋人虽关榷场。然对于我良马却是多多益善。”程亮道。“如今从事畜牧的大多是蕃人。彼游牧于北方草原。其风俗与我士、农、工、商皆不同。xing喜zi you。桀骜不驯。而朝廷今虽对其宽厚无比。却不派官吏按户编册。亦很少征税。有令其骄纵之嫌。以为朝廷软弱。此并非长久之道也。”“程状元有些杞人忧天了。狼山至贺兰山一带的蕃人至今已经丁不成户。今年来朝廷又迁不少从河东逃难来的汉人从事放牧。不出十年。必有大改观。”赵诚轻笑道。“不过。程状元能想到这一点。也是极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