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坐在炕头上的宁洛歌就端着日历找了个好日子,大笔一挥,圈上了那个日子,然后豪爽的把日历一扔,就定了三天之后的吉日开业。
医馆开业的事情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了,为了能够达到宣传的目的,宁洛歌决定前三天医馆免费看诊,每天看诊二十名。
过了三天之后,诊金看心情而定,看诊名额:十个。
晚上和赫连子谦商量的时候赫连子谦一直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见他根本不走心,宁洛歌坏坏地笑笑,笑着趁这个机会占占便宜。
她娇娇地开口,“相公啊,开业那天你也去好不?给我撑撑门面,让人家知道这是有谦王罩着的医馆,将来也没人敢打咱们的主意不是?你说好不好?”
赫连子谦点点头,正合他意。
随即,宁洛歌继续道,“开业前三天,免费看诊,好不好?正式营业的时候,收到的诊金都交给你,你帮我管账,好不好?”
赫连子谦顿了顿,再点了点头。
宁洛歌笑嘻嘻地继续,“那看诊的那三天,你也去帮忙,好不好?”
这回赫连子谦没有点头,只是-饶有意味地瞥了宁洛歌一眼,意味深长。
“呜呜呜,人家这不是怕人家一个人忙不过来么,到时候我再一下子累着了,那可怎么办啊,你说是吧?到时候我要累出个好歹来,你不是还得替我心疼么?”
“你倒是还真自觉啊!”赫连子谦冷哼一声,没答话。
“那你答应不答应嘛。”宁洛歌哼哼唧唧地道。
“……”
见赫连子谦丝毫不为所动,宁洛歌一咬牙,一跺脚,一脱衣服,就扑了上去,没办法,只能用最后一招,美人计了……(哈二:那啥,你确定不是苦肉计?)
最后,事实证明,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宁洛歌在中途的时候,硬挺着哼哼唧唧地再问赫连子谦,赫连子谦被她磨得心猿意马,最后防御线全面崩溃,答应了。
不但答应了,还答应了宁洛歌的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宁洛歌有事情或者不在场的时候,必须要义无反顾地给宁洛歌撑场子。
几年之后,当赫连子谦一个人坐在医馆里为每一个患病者看病的时候,看着那些病人哭丧着脸来,却是带着生的希望而来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宁洛歌留给他的不是消逝,而是——希望。
她在用她的办法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而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找她,就算他更爱她。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在用那一张张生动的面庞提醒他,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是所有百姓的。
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在经过宁洛歌的软磨硬泡之后,赫连子谦终于在医馆开业的那一天阴着一张脸出现了。
好像人人都欠他两万两银子似的,那表情,真是无比的面无表情。
一大早,宁洛歌托着赫连子谦去挂牌匾,这是赫连子谦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他问过她要给医馆取个什么名字,她却秘而不宣。
他也给她提供了很多名字,却都被她弃而不用。
今天,他倒是要看看,她要起个多么华丽多么让他甘拜下风的名字来。
但那三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即使是淡定稳重如赫连子谦,那一刻他的鼻子也忍不住一酸。
长生馆。
祝愿所有来看诊的病人走的时候都可以长命百岁,祝愿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可以长命百岁,祝愿所有的爱人伉俪都可以白头到老相互扶持,长生,长生,最简单的祝福,却又是最奢侈的愿望。
当看着牌匾冉冉地升起,被挂在医馆的正中央的时候,宁洛歌的眼眶也湿润了。
医者不能自医,没有一刻,她比现在的体会更加深刻。
她是多么的希望,能够陪着赫连子谦一直到老,白头偕老,他们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宁洛歌轻轻地转过头,看着就站在自己身旁的高大男人,他的眼中似乎也有泪花。
不知道他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呢?
眨了眨眼睛,宁洛歌轻轻启唇,“赫连子谦,对不起。”
虽然声音细弱蚊蚋,但赫连子谦听得一清二楚,他幽幽扭过头,与她的视线相对,他说,“没关系。”
那一刻,两滴眼泪从宁洛歌眼中掉落,转而消失,除了赫连子谦,没人看到那两滴泪,那是宁洛歌为他而流的么?
而这个牌匾上的字,是她对他的期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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