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已经吩咐过了。”
慕容氏不在了,他当爹又当娘,要是慕容氏在,他何至如此操心。
想到慕容氏,他的神色在灯光下变得繁复起来。
要不是他冒失,他何必……
周五爷无奈地轻叹一声,转身回了姨娘的屋里,又传姨娘那娇媚的声音。
周八出了屋,让秦冲先走。吼了一声:“谁看的炕火,还让不让人睡了,一会儿烫死人,一会儿又冻死人……”
周五爷正与美貌侍妾缠绵,冷不丁听到这话,懊恼地喝斥:“把厨娘叫起来。怎么看炕火的。”
周八又骂了几句,待他回屋时,秦冲已经躺在炕上了。
柱子满是疑惑,周八都没铺床,也不知炕上冷暖如何就乱嚷一通,明儿姨娘许又要扣厨娘的月例。
“少将军,我这边正好呢。”
北方一到冬天都使火炕,白天、晚上都烧着,不需要使用柴禾。周宅火炕用的干马粪。战马喂的多是干草料,用这个来做火炕的燃料最是合适不过。寻常人家则用的是柴渣,好柴禾得用来煮饭烧水,而烧火炕的就那些柴渣就可以了。
一到冬天,寻常人家户户都会备上一大堆柴渣,足够用上一冬的量。
烧炕很考究技艺,火旺了会把被褥烤焦,或是直接导致起火;火小了就可能致火灭。又或是暖度不够。
烧炕对于北方妇人来说,是与厨艺、女红同等重要的技艺。一个姑娘你烧不好炕是很难寻到婆家的。
次日大早。周八睡得正香,就听到周五爷站在屋子外头催道:“你小子是不是又睡过头了,今儿不是要启程么?还不起来。”末了,又扭头对着厨房方向道:“厨娘,昨晚是怎么烧炕的,大半夜的把少将军冻醒了。”
一定是昨晚的炕时冷时热。所以周八没睡好。
厨娘哪敢说话,只是讪讪地垂头,忙着厨房里的晨食。
秦冲翻身起来,周八躲在被窝里没动。
“少将军再不起来,将军就要进来了。”
他现在不是小孩子。是大人,是别人的夫君、更是孩儿他爹。
周八懊恼地想着,周五爷素日不叫,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大早的就在外头吵吵嚷嚷。
秦冲还在整衣,猛一抬,就见周八已经着好了,愕然得良久反不过来。
“少将军昨晚没脱衣就睡了?”
“昨晚这炕上还真凉……”
他没像秦冲那样脱得光溜溜的。
周八在秦冲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不错,长得够结实。”
秦冲这家伙武功好,脱光了一看,身上连个疤都没有,这让周八觉得很郁闷,若是个女人,许会惹得他心里痒痒的。
“秦冲,别让女人看到你的身子,要是看到了,就让她嫁你。”
这话……秦冲神色怪异,他看着自己的胳膊,又看看自己精壮的腰身,怎的听着好似他是个女人。
周八拧了个包袱出来,一眼就看到周五爷在外头站着,“我要出门,给我点银票,这路上吃酒、花销的少不了,我总不能天天让三殿下请我吃吧。”
周五爷微蹙着眉头,“你从江南回来,你媳妇没给你钱使?”
“我怎好意思花女人的钱,她的钱还得留着养你孙子呢,快点,我的俸禄不是被你领了么,连你的俸禄也一起给我。”
周五爷颇有些无语。
周八不满地瞥着那边屋里的美貌姨娘,“不会全给那个女人了吧?”
周五爷冷哼了一声,不想听他说得太多,爽快地折入自己的屋里,很快取了银票出来,又有一包零碎银子,“儿孙都是讨债的。”
“所以你老有福气,还有人跟你讨银子花。”
周五爷是个可怜人,活这一辈子,虽然娶妻纳妾,连个自己的儿女都没有。
周八在心里悲凉的想着,前世的他也是可怜的,养了十几年,临死才知道被他疼着、一手教拳腿功夫、剑法、枪法的宝贝儿子居然是别人的。
但今生,景儿是他的骨血,是他与陈湘如生的。
想到儿子,他又有些恼恨起来,要不是周四公子的算计,他就有两个儿子,两个一模一样又一般大的儿子,就像陈相富、陈相贵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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