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怎么说?”开口的是那个白师傅,三人相处了两日,涟漪知道他平日和舅舅关系不错,自然是带着些恭敬,眼下听到他发问,看温颜也是急不可耐的要听答案,涟漪这才慢慢分析。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五日,但是这人踪迹较少,当日拉车的痕迹都没损失掉”
这里没有保护现场这一说,之所以说人迹较少是因为这里很少有足迹踏过,当日的车辙印子完完整整的被保留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这粮食和石头相比,这石头当然是要重一些,而且这十车的粮食,更是让人不容小觑,在路上也吸引人的眼球,但是你们看,这段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这段路走来这车的痕迹都是这个深浅,怎么可能在前面还是粮食,后面就变成了石头?”
“对啊,而且当时走镖的时候我们都在镖车上贴着封条的,不到目标地不允许揭开,这么奇怪的事发生,难不成真的是鬼神作怪?”温颜感觉到脖子后凉飕飕的。
涟漪眯起了眼,不发表任何语言。
那白姓师傅见多识广,此刻表情也是一片严肃,顺着涟漪指的方向远远望去,果真是一个深度,又不死心,连着走了数里地,发现真的如此,回来后沉默了许久,试探性问道:“丫头,你可是猜出了什么?”
涟漪站起身子,将手边的一个土坷垃捏碎,脸上笑着道:“我只是想着,会不会在走镖前那检查的师傅中了暑气,随后头晕眼花下将这整十车的石头看成了粮食”
“不会,镖局不会有这种人的”最先拒绝承认的是温颜。
“我也是不相信,可是相比于眼前的事实,我无法不相信”涟漪嘴上笑着,但那笑意却没达到眼底,心里无端的冒起了冷气,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不过,这设计陷阱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她全然不知,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回去吧”涟漪闭了闭眼,第一次对下一步该走的路有了丝迷茫。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更为沉默,涟漪在镖局找到等了四天的二舅舅,杜江顺脸颊消瘦,只有一双眸子格外明亮,看见涟漪后,眼睛霎时充满了光亮,叠声问道:“怎么样,可是查出些不妥了吗?”
涟漪点头,“舅舅,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别处”告别了疲惫的白师傅,以及失魂落魄的温颜,两人来到了县衙外。
“涟漪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车里放的本来就是石头?不可能啊,如果是石头的话,那岂不是镖局内出了内鬼?哦,我知道了,没准那些人最后无缘无故的晕倒,也是被人下了药,怪不得怪不得呢”
越说脸上喜色越盛,“涟漪,快,咱们去找知县老爷,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道说道,这样一定能替大哥他们洗刷了冤屈”
舅舅想的太过于简单,相对于吕家这些乡绅大户,他们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那知县和那些大户虽不能说是一丘之貉,但关系绝对不浅,不然,这镖局的人犯事后没直接押解道大牢里,而是直接转手给了吕家?
不难看出这里面定有什么腌臜事。
“舅舅,不如咱们照着姥爷给的地址,去找找那师爷吧”
“也好”杜江顺点点头,赶着马车往那个早记在心里的地方赶去。
驴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住所,两扇木门长长被雨水冲刷,看不出本来面目,台阶上长满了青苔,高高的围墙将人的视线挡在门外,郁郁葱葱的桐树树枝伸出墙外,向人展示着它的繁盛。
“有人吗?”涟漪叩门轻喊。
半晌没人应答,直到两人将要离开,里面才传出响动,一个胡须眉毛皆是白发的人缓缓打开了院门,看到陌生的两人,不解道:“你们是谁?”
杜江顺急忙报上老爹的名字。
那老者精神头不错,此刻捻着胡须道:“原来是那老家伙,这么些年不见,他身子骨还硬朗吧?”
两人没心情叙旧,老者将俩个人迎到屋子,听了两人的话后沉思片刻,利落道:“照理说,我和你爹的是过命的交情,这事我不该推脱,但我听小儿说过,这事牵扯的太大,那县令怕对考核有影响,所以对那些大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这事我看悬”
“伯伯,您可不能这么说,这唯一的希望可都压在您身上了”杜江顺眼眶红了,声音嘶哑道。
“孩子莫慌,我先把我儿子喊回来,只要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待到了中午,两人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师爷,来人头发一丝不乱被绾在后面,身穿湛蓝长袍,通身儒雅,完全不像涟漪想象里狐假虎威的师爷。
知道了两人的来历,那师爷也是叹气一声,委婉道:“听老父说过咱们两家的关系,哎……不是我推诿实在是事情棘手的很,眼下吕家不放人,你们说的虽然有理有据,但是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根本就难以推案,还有,事情牵扯着田家,县太爷更是不敢得罪,我……”
“倒是让伯伯为难了”涟漪口气难掩失望。
“不过,虽然我不敢允诺把你哥哥和舅舅救出来,但是去吕家看一眼,兄弟们还是给我这个面子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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