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应之事联已经安排妥当,那联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臣秘密联系上阴山主君阴离殇身边之人肖瑟,将消息泄露给他,阴山主君已经连夜行动。可是臣不明白,太子伉俪情深,您为什么要逼太子妃出走呢?”
皇帝一笑:“突厥新可汗突利,想以和亲蒙蔽联,让我投鼠忌器,而他暗地积蓄力量,伺机和我大唐决一死战。联会上他这个当吗?”
“是啊!突厥和我大唐是死敌,征战几百年,陛下要抢得先机,攻其不备,确是王道。只是太子要伤心了?”
“舍一个太子妃,师出有名,直捣黄龙,一举灭之……”
再说李玄心急如焚,火速飞奔回府,那云公主已不知所踪。她的陪嫁丫头其格在房中自裁,一张锦帕飘落在脚下,上面字字清楚。
“成婚一载,度日如年,同床异梦,虚与委蛇,今与奴兄牵手,天涯同心,不再离弃……”这漂亮的梅花小篆,正是那云的笔迹。李玄双目尽赤,怒火攻心,立刻调集府中侍卫,出城追击。
飞驰一日一夜,李玄手下异士已发现那云踪迹。太子不眠不休,怒火不熄。前面密林深深,山峦险峻,他松开缰绳,“尔等与我保持十丈距离,小心戒备!”
乌云压顶,天色昏暗,密林之中,忽然有无数影子溢出,密密麻麻,遍布林间小道。“御影术?”李玄嗤之以鼻,掌中血云剑光芒一闪,剑气横扫千军,影子被齐腰斩断,化为尘烟。
接着,林梢埋伏的十余人凌空飞跃,如苍鹰扑兔,迅捷无比。李玄周身凝十几道石碑,忽然向外炸裂,那些人被石碑撞击,坠落林间。但眨眼间,有人又飞扑过来,满口浴血,面目狰狞。
“还是英勇的死士!”李玄口中赞道,挥袖将其震飞。他虽怒发冲冠,但慈悲心肠犹在,于是大声吩咐:“这些是阻敌之人,给我悉数擒住!”众随从一拥而上,刀剑齐飞,开始混战。
李玄趁机脱身,策马飞驰。远远望见一辆马车狂奔,尘烟弥漫。他心中五味杂陈,悲愤交加,口中大喊:“公主,你等等我!”
话音未落,黑暗之中一只巨型影剪无声无息,快如闪电,李玄飞身跃起,御碑飞行,可怜坐骑被剪成两段。
他居高临下,远远望见一个黑袍男子驾车狂奔,烟尘四起。李玄凌空发一道巨碑挡住去路,那人一带丝缰,马儿高高跃起,马车停下。两人目光阴冷如刀,默默对峙。
那云从轿中下来,她大腹便便,踉跄摔倒,声泪俱下,“夫君,千错万错都是为妻之错,不要为难胡子哥哥!”
李玄双目尽赤,往日爱怜统统化为怒火,冲昏头脑,声如裂帛:“今日,我和这个男人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他咬碎钢牙,血云剑气排山倒海,阴离殇急忙以八荒掌相迎,一时天空色变,风云无常。阴离殇功力尚浅,八荒掌力无法与赖五相提并论,一时被剑气震退,跌落尘埃。
李玄咬牙切齿,“这一剑就送你下地狱!”他挥剑力斩,剑气飞砂走石,要一招致离殇于死地。那云公主忽然飞扑过去,用身体阻住离殇,李玄急忙收势,剑气余力还是将那云抛起几丈,重重摔在地上。
两个男人惊慌失措,赶紧上前,见那云双眼紧闭,面如白纸,已香消玉殒。李玄痛彻心扉,悔恨之泪如雨下。
阴离殇心痛之余,用手指点:“你这个莽夫,不分青红皂白,痛下杀手,铸成大错,天地不容!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李玄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正合我意!”两人登上云端,一半血云翻滚,呈席卷之势蔓延。另一半风声鹤唳,黑云压顶,好似天要塌下来一样……
这时山路上有一人白衣长袖,缓步而来,望天空色变,不禁感叹:“竟然是‘血云十里’和‘四海八荒’合璧掌力?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场面,我老马有眼福了!”
他转首望见那云,小吃了一惊:“竟然有一个异魂?未曾出生就有如此强烈的怨念?这妇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掐指一算,表情释然,“既是这样,老马渡你一口还阳真气,助你生下孩子。”
他指尖发出一道白光,那云身体激振,醒了过来。她腹中剧痛,反复挣扎,诞下一个女婴,然后再次昏厥过去。女婴并未啼哭,那人掌心牵引,两缕魂魄飞出,光芒暗淡,在空中纠缠。
“花有并蒂,魂生连理,真是稀有的异魂。只可惜一人两魂也无法生存。让我将你们分开。”他指尖光芒如刀,将两个魂魄分开,一缕飞回婴儿体内,另一缕飞入他的掌心。
“你未曾出生就遭受苦难,怨念凝结,可怜至极。我会用冥花枝叶重塑你的身体。你就做我的女儿吧!”他又抱起啼哭的婴儿,“你也是个小可怜,我带你去宿命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