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锦盒,少华脸色剧变,他转身就要追赶,家主摆手,“敌人的目标可能就是盒内之物,既已得手,定落荒而逃,现在追也是枉然。”
少华痛心疾首,追悔莫及,“都怪侄儿大意,只为杀敌,忽视了保护盒子,铸成大错!”
“丢就丢了,谈不上大错,还是赶紧入谷罢!”
少华惭愧,心里惴惴不安,低默许久,忍不住问道:“伯父,那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先师祖鬼谷子仙游前,以生平占卜之龟甲,做成四枚令牌,名曰‘纵横令’,既是师门信物,也是开启‘虚谷’之钥匙。”
“啊?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被弄丢了,我真是罪该万死!”
家主一笑,“你不用懊恼了!锦盒中的‘纵横令’是赝品,只为应劫。敌人一时半刻不知真假,我们正好落得清静。”
少华恍然大悟,忍不住嗔怨道:“伯父您也不提前告知我,我后悔得只差一头撞死了!”
两人一路谈笑,山回路转,沿一条清溪而上,鸟语花香,溪水潺潺,风景独好。到溪流的尽头,一道高耸的崖壁挡住去路。
少华一皱眉,“伯父,此处绝壁不通,是不是走错了?”
家主不答,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黑的令牌,与手掌相仿,上面花纹繁复,古香古色。令牌所及,石壁上泛起涟漪,如帷幔般缓缓打开,眼前是一处峡谷,山影重叠,雾气弥漫。
少华还盯着那令牌,想入非非,“这是‘纵横令’吗?它还有什么妙用?”
家主收起令牌,正色道:“这是蜃龙之气,有迷幻之功,你可能抵受?”
少华点头,掌中“血藤”发出光芒,在迷雾中照亮前行之路。
片刻走出迷雾,眼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亭台楼阁,是一处不小的古宅。
少华刚要上前叩门,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慕容师兄,何事牵扰,竟姗姗来迟了?”
“虚谷会”在正厅之中召开,一张巨型的石桌,四位家主分别落座,间隔一丈余,表情严肃。加上门窗紧闭,灯光昏暗,气氛有些压抑。
少华站在伯父身后,屏住呼吸。其余同门前辈先前都见过礼了,南宫家主与伯父年纪相仿,单名麟,粗眉阔嘴,表情豪放。门下弟子叫南宫待雪,人如其名,冷面青年,相逢几次眼皮都没抬过。
令狐家主是一位银须长者,单名显,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言语和善,一看就是得道高人。他门下弟子单名枫,仿佛也受其感染,言语彬彬有礼,真是谦谦君子。
上官家算是地主,家主也是一位长者,名出尘,身材消瘦,目光凌厉,不怒自威。门下弟子是一中年男子,名青然,表情慵懒,漫不经心,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坐了半天冷板凳,上官出尘起身拱手,“各位师兄,时辰到,仪式开始!”其余三人应声站起,右手前伸,一缕黑光射出,四枚“纵横令”在空中旋转纠缠,渐渐成了一块黑光奕奕的龟甲。
上官家主捏诀,喊一声“分”,龟甲四散,化为令牌回到各自主人手中,余下光芒汇聚两个大字“纵横”。四人拱手,声音洪亮吟道:“兄弟同心,纵横天下!”
“朝天一炷香,敬先师祖鬼谷子!”
令狐枫应声上前,点燃一支拇指粗的香,插入正中香炉。香味四溢,青烟却不散,如一线上升,在头顶积成云朵。少华暗笑,这令狐是炼丹名家,连香也搞得如此花哨。
四人坐下,正式开始交谈。南宫麟快人快语,抢先开言:“这‘楼外楼’真是狂妄之极,伤我弟子,来时路上还派人偷袭,鄙人一顿猛攻,打得敌人屁滚尿流。我看他们徒有其名,没什么了不起!”
身旁南宫待雪一声冷哼:“师叔您真是大言不惭!您坐山观虎斗,是侄儿我使出浑身解数,才击退强敌的!”
南宫家主哈哈一笑,“那是我精神上支持你!”
众人一笑置之,令狐显接过话茬,“我们在路上也遇到伏击,是枫儿一路追击,力退强敌。”
令狐枫谦虚拱手,“那是敌人畏惧家主您的虎威,所以才仓皇退去!”
南宫麟出言调侃,“您这弟子不知本领如何?拍马屁的功夫还是相当了得!”
几人又笑,令狐枫脸色潮红,并未发作。慕容谨赶紧打圆场:“我们路上也遭到袭击,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纵横令’。”
上官家主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敌人知道‘纵横令’的秘密?”
“知与不知,我们都必须高度戒备!”